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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杜掌柜守口如瓶,他也不提,他很快会离开京城,此后——卫觎骤然停步,皱眉:“糟了。”
“大将军何往?”
徐寔目睹卫觎三两步返身下阶,抢过骑甲的一匹快马扬鞭入城,满头雾水。
马车平稳驶入乌衣巷,新蕤园外挂着两簇红灯。
杜掌柜知道小娘子下午去了石子冈,却入了夜还没等到她回,担心生变,自己提着一盏羊角灯在府门外等得心焦。
终于看见马车的影子,杜掌柜总算松了口气。
迎着小娘子进了府,杜掌柜道,“听说大司马也回来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方才瞧见了林将军,想是女郎已与大司马见过了?”
簪缨披风里的手狠狠掐了下腿肉,低啜一声,泪如泉涌。
杜掌柜抬眼望见,一愣后跺脚道:“哎呀,哎呀,小娘子别哭,出什么事了?”
“我已经知道了!”
簪缨哭道,“小舅舅他都对我说了,杜伯伯为何瞒我,不告诉我我喝的那药是、是……”
“什么?!”
杜掌柜见小娘子哭得伤心欲绝,心神大乱,脱口道:“大司马说了那药是毒龙池中莲?他怎会……”
簪缨哭声顿住,声音颤抖。
“……毒龙池中莲?”
訇然一声,府门洞开。
卫觎从未如此迫切地破开过一道门,也不过两刻钟功夫,当他快马加鞭赶至城南,闯进蕤园,轻车熟路直奔主人居室,簪缨正伏在妆台上饮泣。
假哭成了真哭。
杜掌柜与女使仆妇守在外头,皆是失措不已。
尤以杜掌柜为甚,这会儿他反应过来,肠子都悔青了,恨不得割掉自己的舌头。
只看一眼屋内情形,卫觎便已明了。
他鸦睫轻霎,心颤之后,轻轻走向簪缨。
利剑一样的目光却射向杜掌柜,几乎碾着齿尖,低沉冷寒:“我既笃定你不会说,你怎会觉得我会告诉她?”
杜掌柜眼睛通红,“大司马待小娘子恣柔如此,老仆一见小娘子哭心就乱了,将心比心,便以为您也招架不住,无所保留……”
卫觎不理他,人到妆台前,那肩头耸动的小女娘是背对着屋门抱臂趴在上头的,听见动静,也不抬头。
卫觎额角棱动一下,强行扳起了她。
看见一张脂腻粉溶的斑驳泪靥。
卫觎呼吸一重,蹲下身与她平视,隐忍了一个晚上的指尖,终于碰上簪缨眼睑下的柔嫩皮肤。
说不上温柔的一揩。
“诈我。
“骗人。
“出息狠了。”
“谁教你眼泪是用来做这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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