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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徐夫人本还想继续再挽留挽留,可她也知颜淮性子便按下了已经在口中的话,将两人送至院子门口时徐夫人适时拉了颜淮一把在一旁悄声道:“小将军托我带的东西已经快到了,不知是送到府上还是……”
“我会让人来取。”
“老身知道了。”
徐夫人点点头,目光却看向几步外正带着木檀走在前面的颜子衿,“只是不知将军可与令妹说了此事?”
颜淮转头看着徐夫人,语气里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夫人问这件事是何意?”
“此等大事,难不成将军还未与家中人说道吗?”
徐夫人见颜淮的反应颇为惊讶,毕竟颜淮托她做的这件事虽然掩了他的名字,可心思与花费可不小,原以为颜淮已经知会家里人自己还能去讨个吉利,没想到颜淮竟瞒了所有人。
尽管十分惊讶但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徐夫人迅速整理好面容笑道:“是老身唐突了,此事自然是小将军自己做主,还请小将军莫怪。”
颜淮没有说话,只是上前拉住打算往正门走的颜子衿:“走这边。”
“要去哪?”
“之前是庄里伙计不懂事,前面人多嘈杂,既是贵客又怎么能与他人挤在一起呢?”
徐夫人掩扇上前引路,“请与我来吧。”
与来时路的喧闹不同,这条路上安安静静地只有几个扫撒的仆人,他们低着头在道路两旁专注着地上的灰尘,并不在意是否有谁衣摆扫乱了成堆的花叶,走到尽头是一扇小小的但极为精致的门,门口正停着他们来时所乘坐的马车。
二人上车后颜子衿本来想着在外面耽搁这么久不如先回家去,心心念念的牡丹酪以后再说,可颜淮似乎并无此意,他向奔戎说了几句马车转了个弯朝着大路另一边行去。
“咱们还要去哪儿?”
颜子衿转头问道。
“你不想吃牡丹酪?”
“可我们出来这么久了。”
“无碍,既然出来总得四处转转。”
颜淮瞧着颜子衿,“你能出来的机会并不多。”
“那是自然。”
颜子衿答道,虽然她也偶尔想着出门,可一来熟识的姐妹们大多都老老实实待在家中并无人与她同去,二来姑娘家出门自然不像颜淮他们一般随身带了几个家仆就行,浩浩荡荡地反而麻烦,三来颜子衿并不满足于只在这城中走走,可想要轻装出城别说颜淮同不同意,母亲便是第一个不答应。
既然没办法满足索性待在家里绣绣花看看书也是好的。
“那今日玩够了再回去吧。”
颜淮点头道,“你还想去哪儿?”
“没有了。”
颜子衿道。
二人说完没多久便已经到了目的地,老实戴了帷幔下车,颜淮带着颜子衿走进眼前富丽堂皇的食楼,老板似乎早已收到消息,见颜淮进来便忙不迭迎上前将二人带去二楼的雅间。
食楼在外瞧着与别处似乎没有什么不同,可一进楼内便发现内部却设计成了一个围绕着一楼正中心平台的圆形格局,一楼处桌椅皆是朝向平台摆放,二楼则是被隔成一间一间,朝向平台的一面只用了栏杆做了阻挡,透过栏杆几乎能将整个一楼一览无余,二楼走廊设计在里处,伺候的伙计活动时就不会打扰到雅间中的贵客。
因得带了女眷,所以特地放下了栏杆两处的纱帘。
据颜淮所说下面的平台多是留给说书评弹的表演,即使放下纱帘也影响不了什么,此刻楼下平台上正坐着一位有些年迈的说书人,可说书人年纪虽大但中气十足,尽管下面早已或坐或立水泄不通地挤满了人,可半点也没压制住他的声音:“昨儿咱们说了江少侠在徐南道行侠仗义之事,今日便继续接着往下。
就说这江少侠擒了恶霸泥上鲟救下邱家小姐,心想着徐南道本是官道,这匪贼是如何目中无人地白日行凶,莫不是身后有人才这般大胆,如何正打算问个真切,可那泥上鲟见自己输给一个毛头小子本就心有不甘,便趁人不注意从身后抓住了一把家伙。
各位看官,这家伙可了不得,此乃剑蜀南家的宝贝‘暴雨梨花针’,多年前遭贼人偷窃后一直追寻至今,竟兜兜转转到了泥上鲟手中……”
说书人在下面抑扬顿挫地说着去年在徐南道发生的事,颜子衿虽认真听着但还是懵懵懂懂,这徐南道她在书中读过,大概知晓是在何处,可这剑蜀又在哪里,南家又是什么人家,那暴雨梨花针又是个什么东西她却是半点也想象不出,想问问颜淮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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