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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夜,外间寒风凛冽,马车内却灼热的很。
酒意上头,鼻尖幽香更深了些,情不自禁的,傅瑜低头,弯了腰,微微松开挣脱着的斐凝,将有些滚烫的头颅枕在她肩胛处。
头枕在微凉丝滑的布料上,仿佛脸颊上的烫意都能消减了一些。
斐凝挣脱开来,她拿手轻推傅瑜,没推动,低声柔唤:“阿瑜?”
傅瑜从鼻腔里发出闷闷的应声,身体却没动,仍旧是头枕着她的肩窝,两臂微搂着她,靠在马车壁上,整个人一动不动的,仿佛是睡着了般。
傅瑜的鼻息喷在斐凝的颈上和耳后,湿热的,滚烫的。
他无知觉的蹭了蹭脑袋,低声喊:“阿凝、阿凝。”
他低声喊她的名字,短短的两个字在唇齿间来回,似含了千般情意,带着酒意的轻哼似含了万般缱绻。
斐凝看不清他的面容,却把他的呓语听得一清二楚,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心中破芽而出。
傅瑜终究还是喝多了,这般环着,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他也有些不知足了。
箍在腰间的手臂越收越紧,傅瑜滚烫的鼻息喷在斐凝耳后,他有些难受的磨蹭着头颅,在斐凝的肩处和耳旁来回的轻声唤她的名字,另一双空闲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斐凝挣脱不得,两手环在胸|前,压在傅瑜的胸膛前,微微侧开了头。
“阿凝。”
傅瑜昂首,在她耳畔轻声喊她的名字,柔情万千,缱绻如斯,有些迷醉,有些压抑。
鼻腔内满是冷冷的幽香,他摇着头,滚烫而微张的唇不小心触到一块微凉的东西,他的手从斐凝手中抽出,不受控制地沿着胳膊向上。
斐凝终于是忍不住了,她猛地转头,在傅瑜耳畔冷喝一声:“傅二!”
声音泠然,如山泉小溪顺流而下,却更似冬日的雪,带了些酷寒的冷意。
傅瑜打了个激灵,酒醒,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猛然抬起头,双臂有些无措的停在那里,随后被斐凝扳开。
他想要上前握她的手,却又踌躇着,只能巴巴的看她。
光线投在傅瑜的脸上,或明或暗,把他看向斐凝的目光投射的一清二楚,他神情怔忡,双眸怔然,此时正巴巴的看着斐凝,整个人看起来倒不像是方才的意乱情迷或是酒醉的模样,反而像极了一只主人抛弃的小狗。
斐凝却是只伸手拉了拉肩膀处滑落的衣襟,正襟危坐,看也没看他一眼。
“阿、阿凝,我喝醉了,”
傅瑜企图靠近她,屁|股往前挪,“我错了。”
即便是借着醉酒,他也不该冒犯的,这是他的承诺。
傅瑜爱斐凝,所以酒醉之后佳人在怀意乱情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又不是柳下惠,不可能放着爱慕的姑娘不动,可他更视斐凝为妻,所以时时刻刻重视着他对斐凝的每一句话,不敢有违她的意愿。
他爱她,更敬她,不敢在人前有丝毫冒犯她。
“我,我下车。”
傅瑜吐气,闷闷道,连披风也没拿,径自掀了轿帘,叫停元志和马车夫,跳下了车辕。
看了眼载着傅骁的马车,又回头看斐凝坐着的马车,傅瑜心下犹不放心,细细嘱咐了一番,看着两辆车缓缓的沿着大道驶离,这才带着金圆和元志,顶着冬末的雪,拐进了一旁的小巷。
他没有看到的是,其中一辆车的窗,被微微的掀开了一角。
冷风一吹,有簌簌的雪从空中落下,干干净净的石板路上已是慢慢的积了一层雪籽,被打湿了,深夜路滑的很。
冬夜寒风,方才心间的旖旎情思在寒风细雪中慢慢消融,满身滚烫的热意在风雪交加下渐渐染上一丝寒意。
酒醒了。
傅瑜走在前头,金圆和元志跟在他后头。
金圆看他的模样,皱眉问:“郎君,下雪了,您下车怎的也不带件披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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