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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诏年捂住耳朵,仍不舍得挪开目光。
只见会堂里的人依序跪拜,而后红旗管事再唱口令,请大爷上座,宾客上座。
“蓝旗闲五、巡风附六,两厢落座,凤尾幺哥,辕门待候,有位者得位,无位者站立叙话。
安位已毕,请龙头大爷升座主盟!”
陆闻恺护着陆诏年不掉下山崖去,低声告诉她,这些人都是做什么的。
陆诏年听得云里雾里,只觉得场面肃穆中透着传奇色彩。
“天下袍爵是家,汉留大义总堪夸;结成异姓同胞日,香堂盛开棠棣花!”
弟兄们歃血、赞酒、宰牲,将鸡血滴人酒盅。
大爷带头端杯,路在关帝像前发誓,而后将酒一饮而尽。
陆闻恺估摸着差不多了,带着陆诏年下山。
陆诏年见了血,怕兮兮地说:“我第一次见人发毒誓……”
陆闻恺这时还不知道,陆诏年其实胆子小,当晚回去就做噩梦。
后来和母亲一起去了寺庙敬香,她才安心了。
今年母亲抱病,稍微远一点的地方便去不了。
陆诏年和又绿一起,照例去敬香了,求得平安符,同书信一起寄去笕桥。
山城里像是没有春天,几场暴雨过后,冬去夏来。
这日,陆诏年抱着药罐子从二楼下来,让又绿拿去洗。
又绿问:“夫人今日可好?”
陆诏年叹息:“这副药方还是姨母特地去成都找名医开的,怎么母亲吃了一月有余了也不见好?家里没一个人信西医,母亲以往那么看重大嫂,大嫂让母亲接着去看西医,可母亲竟觉得这是害她。”
又绿道:“那还不是因为之前麦老爷那么劝老爷,让夫人看西医,结果去看了也没查出什么来,反而因为服用了西药头疼。”
“是药都有副作用,这西药不也是?”
陆诏年有些烦心,转念道,“一会儿你去邮局一趟,看看有没有我的信。”
“小姐……”
又绿忧心道。
“少爷!
大少爷!”
勇娃子的呼喊要掀翻屋顶似的。
又绿急忙走到前厅,责备道:“喊什么喊?夫人刚喝了药,睡下了。”
勇娃子敷衍地点了点头,快步往里屋走去。
勇娃子是陆霄逸同乡的孩子,黔川军阀交战时,他父亲不幸身亡,陆霄逸和其他几个弟兄便一起照顾他们一家老小。
那些年农田产收并不好,每天都有人因饥饿而去世,没多久勇娃子的母亲因饥饿与疾病过世,陆霄逸就把勇娃子接到了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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