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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置完一日的学习,张夫子便端坐在了讲台上,一边翻看文章,一边督导着讲堂里的学生。
方俞翻阅读了会儿诗,口干的很,讲堂里没有茶水,要是一直读下去声音都得读哑,他干脆歇了声,默看了一会儿诗赋后在四书中选了一则典故便动手写了文章。
夫子要求不多,千字文即可,方俞写完不过才过去一个多时辰,他把文章晾在一旁,干完了硬性要交的课业后,阅读背诵这种相对于自由的课业,他也就灵活处理,安心放在了一边,偷偷摸出书箱里的账簿翻看起来。
昨日歇的早,账簿取回来他都还没来得及看,在这得天独厚的位置上,上课不摸会儿鱼都对不住自己。
他挨着翻看了家里四个铺子的账目,目前生意最好的是茶叶铺,上月进账五十八两,其次是灯笼铺,入冬后天暗的早,亮的又晚,老百姓对照明的需求大了不少,灯笼铺也跟着占了便宜,上月进账三十四两,除此外两个铺子进账差不多,都是二十来两。
四个铺子,一个月总进账一百余两。
这已经是一笔巨大的收入,相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辛辛苦苦一辈子也不一定可以挣到这么多。
但方俞却并不乐观,宅子每月的支出便不低于五十两,若是再筹办宴会,或是出门下馆子的次数多了,那就得往一百两冲……也就是说方家的收支持平的差不多,日子倒是还能好好过,但前提是不攒钱,且家里不发生什么大事的情况下。
以前方俞攒的钱不少,足够他折腾两辈子,但现在虽然面上说是小康之家,但也只是外表光鲜并不稳当,要想日子舒服踏实,还得想办法置办家业。
商籍者不得从政,士籍者行商也诸多限制,除了朝廷垄断经营的盐、铁等行当,以及置买田地、庄子从事农桑外,经营别的是会被人看不起笑话的,重者还会被官府处罚。
就拿方家名下的铺子来说,也是要挂名在外的,不能光明正大的说这是方秀才方俞的产业。
这般小打小闹的商铺,官府也不会管,就是那县太爷,手底下也指不准有几个铺子,只是生意不能做的太大。
方俞琢磨了一番,他决定还是往土地农桑方面折腾去,左右自己名下已经有十亩良田,但十亩定然不够,还得去寻买些才行。
这头方才思定,他总觉着讲堂里有一双恶狠狠的眼睛在盯着他……方俞左右巡视,总算是在也写的不错。
他早时做了两首诗受了学政的赞许,在学政面前有两分薄面,为此在书院里有了几分名气,时常会有童生前来求教文章请他吃茶酒。
再者上一回乡试虽未上榜,但也是众多落榜者里名列前茅的,明年乡试中举的可能极大,讲堂里便有不少同窗巴结想讨教经验,两次落榜又急于求成的原身也想着去讨好梁闵胥,能够受他指点迷津。
梁闵胥心气本就高,身边又是一群溜须拍马的,尽把他往高里捧,家中父亲不过是在乡野私塾授课,那便说他出身书香门科考经验。
原身虽也有不痛快的时候,但和梁闵胥来往,他发觉也受其余同窗书生高看一眼,也便就忍了下来。
而方俞一来就不老实做冤大头了,还摆了梁闵胥一道,梁闵胥心中当然气愤至极,梁家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不过是涂有清誉,实际日子过得紧巴巴,上回琼华楼的一通消费就榨干了他私房钱。
眼瞅着方俞今日总算是回书院了,梁闵胥憋的一肚子气也总算是有了地方撒。
方才打铃下课,梁闵胥便站上了讲台。
“诸位同窗且等片刻,容梁某说两句。”
“梁秀才可有何事?”
诸人放下手头的事情,全都瞧向了台上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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