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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陆霖细细把自个儿拾掇干净了,抱着期待的心情进了屋,一瞅见凉席上抱着俩崽崽睡的香香的姜春枣娘仨,还有边上那孤零零的那床被子。
男人一颗火热的心瞬间碎成十八瓣。
跟媳妇儿温存的美好畅想……跟媳妇儿温存的美好畅想破灭了,委委屈屈的陆霖只得脱了鞋,光着大脚丫子上炕睡在了炕的另一头。
这天晚上心情舒畅的姜春枣和俩崽崽睡了一个好觉,一直到外头天大亮了,村里的大公鸡喔喔叫了好几回了,娘仨才从美梦中醒来。
陈光明媚的院子里,姜姥娘早已经穿戴整齐,坐在铺好的席子上嗤啦嗤啦拆开衣裳了,姜春枣顶着鸡窝头从炕上下来,给同样刚睡醒的俩崽崽穿好衣裳,套上小鞋子,又打发俩崽崽自个儿去院子里洗脸刷牙,她这才抽出功夫拾掇自个儿。
大夏天就是好打扮自己,姜春枣毕竟是个年轻妈妈,多少还是有些爱美的,她想着陆霖刚回家,她咋地也不能穿的太素了,就从大衣柜里抽出去年做的布拉吉裙子套上,这裙子是崽崽妈仅有的一件好衣裳了,她又把一头浓密秀亮的长发编成麻花辫,出了院子洗干净了脸抹了些雪花膏在脸上,拿着镜子一照,嗨,真是个大美妞妈妈!
姜春枣自恋地冲着镜子里光彩照人的自己左看右看,听见院子里头的三只芦花鸡咕咕咕叫个不停,放下镜子头上扣了顶稻草帽就到院子里准备鸡食去了。
陆家小院里,草席上的姜姥娘拆完俩孙孙的小棉袄,正想接着拆俩崽的棉裤呢,这还没动手,就瞧见自家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的闺女打着哈欠从屋里出来,老太太见了,没好气道:“都是俩崽崽的妈了,这咋还能睡到天大亮才从炕上起来!
俺闺女女婿一大早就起来了,又是劈柴,又是帮着俺老婆子做饭的,你这丫头倒好,睡到太阳晒屁股才起来,有你这么当妈的!”
姜春枣看她娘生气了,忙讨好道:“娘,我这不是起来了嘛,您等着,我这就去喂鸡,等咱家的鸡下蛋了,全都给娘吃。”
说完这话,姜春枣就麻溜动手切白菜梆子,边切还边对着她娘讨好笑,姜姥娘让闺女这样逗的绷不住脸了,又看一眼闺女的打扮,佯装嫌弃道;“你可拉倒吧,瞅瞅你这身打扮,哪像是咱乡下干活的年轻小媳妇儿,倒像是地主家的闺女。”
姜春枣见她娘不气了,嘴巴就跟抹了蜜一样甜:“那地主家的闺女咱可不稀罕,这辈子就稀罕当咱们老姜家的闺女。”
姜姥娘让闺女的甜言蜜语哄的心花怒放,一张老脸都舒展成了一朵花:“要不都说闺女是爹娘的小棉袄呢,你爹可亏了,没听见他闺女说的这话儿。”
姜春枣当即表示这有啥啊,等着哪天见了她爹,姜姥爷想听啥话,她就说啥话。
母女俩说笑的正开心呢,前头去外头老院给陆老头送补品的陆霖回来了,大手里还牵着俩淘气崽崽,前头刚起床的时候还干干净净的俩崽崽,这会儿都成乐脏兮兮的小花猫,姜春枣地看着俩崽崽就纳闷了,问道:“石头,茉莉,妈妈不是让你俩到院子里洗脸刷牙的嘛,怎么没看见你俩?”
俩崽崽听见妈妈的话都有些紧张,小石头抿抿小嘴,看一眼边上不自在对小手的妹妹,低着小脑袋小小声开口:“我跟妹妹去门口看蚂蚁去了。”
陆霖生怕俩崽崽挨骂连忙解释:“石头跟茉莉喜欢看门前的蚂蚁搬家,一时看入迷了。”
姜姥娘也心疼俩小孙孙,赶忙起身:“哎呀,姥娘的乖孙孙,姥娘带乖孙孙洗脸刷牙去。”
姜春枣看家里一个两个都护着崽崽,心里那个无奈啊,咋地爸爸是好爸爸,姥娘也是好姥娘,就她成了个坏妈妈了是吧。
可是不管咋样,这个家里总得有一个长红脸的吧,现在俩崽崽还小,这当家长的光惯着孩子可不行,于是姜春枣瞪一看护崽崽的陆霖,又看了一眼疼崽崽的姜姥娘,用无声的眼神让俩人讪讪走开了。
姜春枣见护崽崽的俩人都走了,又看了一眼低着小脑袋不敢说话的俩崽崽,语重心长地拉着俩崽崽巴拉拉说了一大堆道理,大意是让俩崽崽不要怕,妈妈不会跟以前一样打崽崽的,但是崽崽们也得听话呀,要知道这人啊,啥时候就要干啥事。
俩崽崽喜欢看小蚂蚁搬家,妈妈觉得很好,也很支持俩崽崽这么做,可是咱们先洗脸刷牙再去看小蚂蚁搬家不是更好?还有以后啊,俩崽崽上了学也是一样,该学习的时候就要好好学习,该玩耍的时候就好好玩,这才是好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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