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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阵风吹进来,铜铃无声晃荡,将室内晃得墨香浓郁。
“是啊,这都是必要的牺牲,”
邢磊低低重复了一遍,“你们领主所求,本将军自会极力促成,届时也请你们不要忘记,我所求之物。”
“这是自然,”
画眉鸟转了转眼珠,突然问道,“不过,大将军不怕元虚舟那小子将你们邢家供出来?”
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盟约,若是有一方遭受牵连,还是挺可惜的。
手眼通天又愿意与妖族合作之人,在这帝都可找不出第二个。
提及那个当众侮辱将军府,却因有呼风印护佑而拿他毫无办法的小畜生,邢磊面色微沉。
被放逐帝都这几年,那小畜生非但没受到任何磋磨,反而被玄瞻大神官提早接入神宫,更是让他如鲠在喉。
赐婚一事当然是假,这不过是为了请元虚舟入瓮而设下的局。
他未当着天子之面反对赐婚,才有了后来的元汐桐遇妖一事。
虽然不知道是哪个节点令他做出这番决定,但结果总归合乎预期。
“你放心,他不敢,”
这句话,邢磊说得十分笃定,“要论清白,他秦王府里的水可比将军府浑多了。
在天子面前闹到两败俱伤,对谁都没好处。”
现在这淌浑水即将流入落星神宫。
原本拧着眉的大将军指尖轻叩桌面,心中利弊权衡,眉头也跟着松快。
他们大歧这位新任的太微殿神官,还是太年轻,太沉不住气。
若是他完全将秦王府抛之脑后,一门心思朝着通往大神官之位的坦途而走,自然不会有任何人对他产生威胁。
只是可惜,凡世尘缘没那么容易断干净。
那么,与他血脉相连的亲妹妹的真实身份,会是比五年前那场恶斗更大的污点。
到时他这个未来的大神官之位还保不保得住,那可就难说了。
*
戴着幂篱的肖思宜被簇拥至闺房,只留了一位贴身婢女伺候。
邢夙没有避嫌,径直跟了进去。
屏退众人后,他伸手在幂篱边缘轻点,方才进来的肖思宜竟在光天化日之下变作了一张薄薄的白纸,再无生机。
知情的婢女面不改色地绕过屏风,将遮得严实的床帐撩起,那里头正躺着一名面色苍白的女子。
这是真正的肖思宜。
她被搀扶着坐起,冲着屏风外虚弱地唤了一声:“表哥。”
婢女替她在腰后垫了只枕头,便识趣退下。
朦胧映照在屏风上的影子动了动,邢夙知道她已经收拾停当,这才缓步走到她床边,温言打了声招呼:“思宜。”
受过一场伤的少女精神头虽未恢复,但好歹幻痛已经消退,她怔怔地看向邢夙,小声问道:“我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混乱的记忆渐渐恢复,她想起来自己在进入幻境前,便已经中了妖术,将那只鼠妖明目张胆地藏匿进了乾坤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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