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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继善,你闹够了没?”
这一句语气着实不客气,引得众人循声望去。
只有叶继善一人头也没动,确切来讲,他是整个人都僵住了,手里的发愿文轻飘飘落下来,掉在地上。
来人还站在阶梯之下,旁边有小厮为他撑伞。
他自己取过雨伞,掀起点袍尾,一步步走上来,穿过袅袅佛香烟幕,最后站到林晏几步远的地方。
林晏这才看清他的长相。
那人身如修竹,也不知他一路如何走的,一身霜色锦袍上一点儿泥渍也没沾上。
那人五官清雅淡薄,一双眼眸细长如柳,喜怒不形于色,看起来周身便是清清冷冷的,仿佛外头的冰凉的雨。
林晏却瞧着他莫名眼熟,却又说不上来,只是静观其变。
那人收了伞,递给下人,先朝主持恭正行礼,“惊扰清净之地,还请大师见谅。”
他轻轻瞥了叶继善一眼,继续道:“幼弟无端放肆,是家里管教不严,竟撒泼至此,实乃家门不幸。
只不过出家一事,实属误会,还望大师中止仪式,我叶家定诚心赔礼。”
主持看了周遭人一圈,笑了,走到叶继善跟前,缓缓问道:“小施主,你看这许多人为你而来,可还是尘缘未尽呐?”
叶继善伏身一拜,似乎是心中有愧,可林晏分明瞧见他肩膀都在打颤。
这是……在害怕?能把叶继善吓成这副样子,这人莫非就是……林晏便想起叶继善口中那个恶鬼一般的二哥来。
这下他明白过来那份熟悉感从何而来,叶继善与这二哥并不大相像,尤其是眼睛,迥然不同,可是鼻与唇的形状走势却是很相像的,如若站到一处,当是很容易看出血缘关系。
那人看着叶继善,高声道:“大师问你话呢。”
叶继善跪在那,这才恭恭敬敬地回道:“弟子知错。”
主持微笑道:“若是尘缘未了,那便回去吧,无须道歉。”
“……多谢主持。”
叶继善道了谢,可半天也没起来。
主持领着众弟子下去了,一时间堂中只剩了他们几人,可叶继善还跪在原地,低着头不说话。
方知意与林晏面面相觑,一时都插不上话,只好默默站在一边。
那人背着手,慢慢踱到叶继善跟前,道:“发愿文写得挺好啊,洋洋洒洒,这会怎么如此安静啊?”
又过了半晌,叶继善才战战兢兢抬起头来,垮着脸几乎要哭出来了:“……二哥,我错了。”
果然是叶家二哥。
叶家二哥冷笑一声,反诘道:“不是要出家吗,还叫我什么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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