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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穿赤脚。”
程澈后脑勺扔过来句话,人往卧室里走,脚上穿着同款式不同色的另一双。
贺远川便穿着拖鞋站起来,又不觉得小了。
他到客厅站定,很有规矩地没有乱走动。
口袋这时响了两声,是司机打来的电话。
雨太大,司机低头看了五分钟手机,再一抬头老板人没了,那一瞬间给自己的辞职报告都写好了。
贺远川看了眼关着的卧室门,掏出来迅速挂断,低头回了条信息过去。
沙发是米白色的,又长又宽,拐弯处的那块堆着条毛茸茸的毯子。
有毯子的那块沙发布料要较旁边的更皱一些,略微凹陷,一看就是习惯在那窝着睡觉。
贺远川在沙发边坐下,伸手摸了摸毯子。
薄得很,这个天盖着睡多少有点凉了。
客厅收拾得很干净,阳台那边堆了数个粉色的铁笼子,顶上挂了几件衣服。
笼子里面倒是没看见有猫猫狗狗,空空的,贴着墙边摆了几个食碗。
大概是平时宠物店若是有需要,程澈会把动物接回家暂养。
地板是浅色木质的,中间放了张矮茶几,头顶是盏米白色的灯,灯光柔和,没有电视,只有张幕布。
程澈又出来了,抱着一套睡衣,递给他:“卫生间有新牙刷新毛巾,你自己拿。”
这会雨又大了些,透过窗听得见。
贺远川没接,客厅很安静,只能听得到雨声和呼吸声。
他抬头看面前拿着衣服的男人,柔和的光被程澈遮去了些,从贺远川的角度看,男人的轮廓落在阴影下,显得很柔和,正垂眸望着他。
程澈把衣服往前递:“醒醒。”
贺远川醒不了,一直昂着头,借着醉意,贪心又缓慢地将这张脸细细地一寸寸描摹。
这次不再是梦了吧?胃那里隐隐地疼,他喝不得酒,但还是喝了。
如果不是怕被赶出去,他一定得伸手去触碰试试看,看看会不会和梦里一样,在下一秒变成一团灰蒙蒙的混沌。
摸不着,触不得。
光再次落下来,男人偏过了身子,贺远川闭上眼。
程澈弯腰把衣服放在他旁边的沙发上,指了指次卧:“你睡那间。”
贺远川歪头盯着地板,机会难得,他决定势必将恬不知耻发挥到底。
“我怕黑。”
“有夜灯。”
被拒绝。
“我怕冷。”
“有空调。”
再次被拒绝。
“不能一起睡吗?”
贺远川图穷匕见:“我俩高中是同桌,就算你失忆了,我觉得还是能一起睡的。”
“是。”
程澈说:“我就是失忆了,也还得收留一位喝醉了的多年没见的,每天定点定时来店里找茬的——老同桌,我这是什么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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