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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直对着郑家几位长辈一拱手,跨上大马,喊了声‘出发’。
迎亲队伍又吹打起来,一堆人拥着花轿沿着大街出发。
郑仁在郑绣小的时候就开始攒嫁妆,一共攒了六十担。
在整个镇上,甚至是县城里,都算的上是头一份了。
抬嫁妆的人跟在迎亲队伍后头,成了另一道引人注目的风景线。
迎亲队伍在镇上绕了整整三圈,才回到了郑家。
此时已值正午,郑家已经开了席。
郑绣被苏娘子扶着回了屋,除了在轿子里觉得有些颠簸得昏昏欲睡以外,倒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毕竟对她来说,也不过是在外头绕了一圈,回了家换了间屋子罢了。
外头人声鼎沸,来贺喜的,来吃酒的,络绎不绝。
郑绣饿了半天,已经觉得胃里烧得慌,恨不能把手里拿着的象征平安如意的苹果直接啃了。
还好钱婶子很快就断了碗银耳粥进来,掀了红盖头一角,拿勺子一勺一勺地喂给了她。
☆、这是婚礼同昏礼,意在黄昏举行。
郑绣从中午一直等到傍晚,坐的腰酸背痛不说,脖子更是觉得都要被凤冠压折了。
还好有郑老太和钱婶子轮流进来,站在她身边让她靠会儿,这才好受不少。
黄昏时分,钱婶子引着郑绣出去行礼。
郑绣在后盖头下亦步亦趋地走出屋子,一出屋子外头就是一片喝彩声。
一段柔顺的红绸被塞到了她手里。
她握着绸缎,站在薛直身边,拜过高堂和天地后,薛直一手牵着她,另一手托着她的手腕,扶着她站了起身。
这是郑绣第一次牵薛直的手,温暖,干燥,掌心还有一层薄茧。
第三拜,夫妻对拜。
郑绣缓缓地前倾身子。
“礼成!”
唱者高呼,“送入洞房!”
在宾客的鼓掌声中,郑绣又被郑老太和钱婶子一人一边,扶回了洞房。
屋里到堂屋不过几步距离,行礼也不过几息时间,郑绣却是累得头都抬不起来了。
进了屋,郑绣不免问起:“奶奶,薛直什么时候入洞房?”
她想着他快些进来,自己就能脱下这压死人的凤冠霞帔了。
郑老太不禁笑道:“哪有新娘子问这个的?”
郑绣无奈,“这凤冠实在太重,我脖子酸的不行。”
钱婶子道:“大姑娘稍微忍耐些,姑爷再快,也得在外面吃会儿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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