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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渊说:“那水中有许多红色的珊瑚,海面就显出深红的颜色。”
我兴致勃勃的点头。
日月山系边缘是黝黑,山顶却是雪白,那是终年不化的雪峰。
山脉西边是一片无尽的浑黄。
从渊说:“因为从东而来水汽被高大的山系遮挡,西面尽是流沙,被称作‘洹流’。
这里唯一的生机是日月山雪水融化而形成的季节河‘黑水’,黑水河只在春季和夏季出现,流域贯穿洹流,最后注入沧溟之野西面的瀚海。”
我眼前的黑水如同一条弯曲的墨线,流向的尽头是一方明蓝的湖泊,它仿佛一颗剔透的宝石镶嵌在黑水的入海口,又仿佛是一只温柔的眼睛从地面注视着天空。
那里应该就是传说中真神睁眼之地——天泰湖。
这么美丽的所在,居然是被神族称为“下界”
的地方?
我真不知道那个昙华城该美成什么样子。
我收回目光,翳鸟已经越过了沧溟之野的最高峰,向着更高的天宇飞翔。
五彩的云层匍匐在我们脚下,一根纤细的蔓藤从日月山顶长出,柔长的茎一直延伸向无尽的蓝天中一个恍惚的白点。
等逐渐飞近,原来的白点开始现出昙花的形状。
但那不是花朵,而是一座庞大的城池,是纯白的昙华城盛开在澈蓝得让人发怵的天空中。
从渊说,那缕连接日月山与昙华城的蔓菁则是仙人们所称的“天梯”
。
它原本的名字叫做蓂荚,只生长在日月山顶的石缝中,从初一到十五,每天长一片叶子,从十六到三十,每天掉一片叶子。
每逢小月,一月天数为二十九,蓂荚才能留下一枚叶片。
虽然生长困难,但它的枝叶却异常强韧,只要被施下术法引导,便可一直长至昙华城中。
也只有有了它的引导,翳鸟才不至于在方向虚无的空中迷失路途,顺利到达昙华城。
这百年,对蓂荚的引导术都被禁止。
今日,禁制终被解开。
翳鸟缓缓降落在昙华城西面的入口处。
西门白虎是昙华城的侧门,巨大的拱形城门上雕刻着真神创世的系列浮雕,刻法隽秀苍劲,用珠宝拼成的繁花佳卉点缀其中,图画仿佛是被镶嵌在一块块半透明的白玉中。
我和从渊从翳鸟背上下来,立即看到了接应我们的人。
金发蓝眼的男子腰间斜系着与眼睛同色的流苏,白色的衣服上领口袖口都镶着黑色毛边,左颊上方淡淡的浮现着金色的刻印,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们。
到目前为止,虽然有从渊的帮助和提点,我对这个世界的感觉都还是懵懵懂懂的。
但即使这样,我也能看出这个人的不凡之处。
他的装扮太华丽,容貌太出众,笑容太轻佻,周身仿佛环绕着五彩的霞光,连对自身容貌颇为自负的从渊都有些看直了眼。
见我们来到,他依旧斜倚着水晶阑干,只是眸子斜斜的看过来,波光横溢,仿佛是调情,又仿佛是鄙夷。
被他容光所慑,好一阵,从渊早忘了言语。
我一面向他使眼色,一面试图用僵硬的笑容化解尴尬,但显然效果并不好。
迎接之人见我们始终不开口,渐渐眯起眼眸,站直了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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