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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露华听了,半天没说话,云旭华原以为她不同意,可结果她笑了,“好,好,好,这样也好,你也不至于断送了仕途,此事就交给我吧。”
既不能广宣,但也不能悄没声的没人知道,先把云旭华要成亲的消息发了出去后,云露华请人看了黄历,选中了下月二十六,是个极好的日子。
原本她还担心日子会有点仓促,哪知云旭华并不觉得,毕竟芸书身份特殊,逢人若问,云露华就说,“原是家父生前为阿弟订的一门亲,也不是什么显贵人家,但家父和人有约,不看家世,只求真心,如今阿弟已经大了,姑娘到了适龄,等不得,便先成了亲。”
到了二十五日,前夕,深夜一辆马车从皇宫把人接了出来,安置下来,只等着明日成亲。
清晨第一道曦光照了进来,云露华替芸书挽发,捧起那乌黑光滑的墨发,梳子一梳梳到底,菱花镜前,是芸书娇美的容颜。
她含羞待放,满心都是做新妇的欢喜,“云姐姐,多谢你来为我挽发。”
云露华笑道:“谢什么,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你既叫我一声姐姐,那就是一辈子的姐姐,我只盼你和阿旭能和和美美,白头到老。”
芸书微垂螓首,轻轻哎了一声,又抬眼道:“芸书能得姐姐挽发,定会一生幸福美满的。”
云露华问她为什么,芸书说,“姐姐儿女双全,出身名门,德才兼备,又夫妻琴瑟和鸣,为芸书挽发,是芸书的福分。”
在大晟,新娘子出嫁那一日,都会请一位美满的妇人为她挽发,能得这美满二字,需要是大家贵女,有儿有女,和丈夫恩恩爱爱,有贤德之名,这样的妇人为新妇挽发,也是寓意新妇能像她一样。
云露华有一瞬的晃神,手里的木梳险些没拿稳,她通过镜子去看芸书,少女真挚的神情,眼中没有一丝浊色,这是她真真实实的想法,绝不是奉承。
云露华不动声色继续为她梳发,“公主说笑了,这京城谁人不知我的恶名,德才兼备,属实当不得,再说,琴瑟和鸣呵”
芸书握住她的手道:“不啊,外人怎么说芸书不知道,可芸书能感觉出来,姐姐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而且姐夫也很好,只是姐姐之前同他相识相知的方式不对,有一些误会。”
云露华眉毛微动,“哦?我与他之间有什么误会。”
芸书托着腮道:“之前听康宁姐姐说,姐夫和姐姐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头回见面姐夫就救了姐姐,但因为是在青楼,又有误会,姐姐就很讨厌姐夫,后来云家遭奸人构陷落难,姐夫救了姐姐,虽只能以妾室之礼相待,但姐姐却儿女双全了,我母妃说,只有这个男人很喜欢这个女人,才会和她生很多孩子,后来姐夫分了家,也只带了姐姐一人,他对姐姐这么好,那姐姐也是真的值得,就像我和阿旭,若不是因为他值得,我也不会一直缠着他,这辈子只认他一个。”
云露华垂着眉眼,静静听她说完,手上动作慢了些,她笑道:“公主真是一张巧嘴,只是这世间男女,情情爱爱,有的时候真的就像是一场镜花水月,你伸手了,却只能碰到一片空白,都是假的罢了。”
对于云家突如其来的喜帖,京城贵门皆是哗然,也伤了不少原本想攀龙附凤的姑娘的心,不过既然事情已经成了,也没人会在明面上说不好,都是带着厚礼登门道喜。
“不愧是云家,如此重情重义,实在是我辈之楷模啊!”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只要你一日屹立不倒,不论你做什么,都会有人想着法儿的来夸你赞扬你,你做的每一件事,不管是对是错,即便黑白颠倒,他们也会拍手叫好。
云家已经没有长辈双亲,唯有云露华这位长姐,虽是同辈,但也勉强算得上是云家最大的长辈,今日这场婚宴她亲自操持过问,在外面待客周旋的也是她。
她是女流,尤其是之前颇叫京城女眷们记恨,名声十分不好的恶妾,不少贵妇人见到她难免要绕道走,倒是男人们不太过问这些内宅妻妾之事,没有前因,也就无后果,一一同她道喜。
婚礼过程很成功,司仪唱礼,二位喜人拜天拜地拜高堂,宛如一对民间夫妻,当然高堂上已无人,只供奉了一对灵位。
叫人奇怪的是,那位新娘子却并没有拿绢扇遮面,而是一顶喜盖头,把整张脸都盖完了,原先还有不少人好奇这位新娘子是什么国色天香,能无名无姓突然冒出来,以正妻的身份踏进云家的大门,结果这样遮遮掩掩,难不成因为她其貌不扬?若真是如此,恐怕这云旭华也不会一直守着这样一个女人,哪个男人不好色,即便有正妻,纳几个温柔小意的美妾,再寻常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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