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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润野点点头,他当然不会问刘明远来报社看什么,他能做的是赶紧从刘明远眼前消失掉,他决定一会儿就去辛奕那里蹭壶茶喝,或者去楼下健身房跑会儿步。
李润野刚要转身,刘明远的声音传来:“老板,顾之泽这篇文章写的真不错啊!”
李润野生生刹住脚步。
刘明远看着手里的报纸说:“我觉得顾之泽还是挺有发展前途的,视野挺开阔,难得的是,这小子有颗悲天悯人的心。”
李润野瞬间想起那盒“悲天悯人”
的生滚牛肉粥,又想起刘明远的那份扬州炒饭。
“明远,”
李润野攥了攥拳头,果断地说,“你来我办公室一趟,我有些事儿想要跟你说。”
刘明远安安静静地放下报纸,跟着李润野进了办公室,两个人在沙发上坐下,四下里一片寂静。
“明远,”
李润野十指交叉,双肘支撑在膝盖上,身子微微前倾,非常诚恳而温和的姿势,他说,“咱俩人认识很多年了。”
“四年一个月。”
刘明远从容不迫地说。
“四年,”
李润野轻轻地重复一声,下定决心一样抬起眼睛定定地看着刘明远,“这四年我们一直是非常好的合作伙伴,作为编辑,我非常庆幸能遇到你这样的记者。”
“老板,咱们能说重点么?”
“重点,重点就是我希望我们能一直保持这种合作关系。”
“可是,”
刘明远的双肩微微塌下来,声音里有着淡淡的失望和低落,“我们不太可能一直这样。”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你的志向不在于此,你可能会暂时蛰居在这里,但《安宁晨报》是放不下你的,你的未来一定是在更广大的空间。
而我,老板你应该非常清楚我为什么会留在这里。”
李润野叹口气,他就是太知道了,所以才如此头疼。
“明远,其实我也早就想跟你说了,你完全可以离开《晨报》,这个舞台太小了,你不能每天都穿梭在大街小巷,报道些老百姓的鸡毛蒜皮事。
我记得上个月《环球》的老总还找过你,你不是一直想去做国际新闻么?”
“但是相比之下,我更想得到些别的。”
“那如果你一直得不到呢?”
刘明远忽然长长呼出一口气,全身都松懈下来,他深深地靠进沙发的靠背里,那种感觉在某种程度上类似一种“解脱”
,好像熬过了最难过的一关,得到了一个辗转求之的答案,他很随意地说:“得不到就得不到吧,世间事‘得之我幸,不得我命’,难不成还寻死觅活?”
李润野心里骤然一松,这事儿解决得简直太容易了,他甚至有点儿懊恼没有更早些跟刘明远挑明。
李润野轻轻挑起了嘴角,正想说点儿什么时,刘明远忽然俯下身子,大幅度地凑近,那距离近到让李润野产生了一种压迫感。
这种感觉和当初顾之泽试图“强吻”
自己时的感觉完全不同,顾之泽的举动让人觉得期待又可笑,而刘明远的举动让人惧怕又紧张,那种扑面而来的压力让李润野甚至有拔脚而逃的冲动。
刘明远死死地盯住李润野的眼睛,坚定地说:“尽管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但总得先‘谋’一下吧,如果实在‘谋’不到手,那我也只能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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