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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惟怀疑自己没有听清。
眼前的情景却又让他不得不正视自己听到的话。
平时站着高出自己一截、总是一脸坏笑的邵与阳,此刻正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装,单膝跪在自己面前,手中还捧着一枚黑暗中也光芒难掩的戒指。
他收敛了平日里种种的不正经,双眼满含藏不住的期待,定定地望着自己。
季惟下意识觉得现在这样是不对的,一切不在正轨上,他设想的只是利益的婚姻,从来没想过邵与阳会向他求婚。
此时季惟觉得自己应该伸手扶起他,可手臂却像被人掣住一般动弹不得。
他知道自己此刻的脸色一定很不自然。
“你不需要这样。”
季惟的目光微微错开了面前的男人。
“啊?”
这句话如同一盆冰水,当头浇熄了邵与阳此刻心中炙热的火焰。
邵与阳想过季惟会被吓到,也想过季惟可能会说自己疯了,唯独没有想到季惟会像现在这样回答,仿佛邵与阳正在做的是一件很多余的事。
他右手拿住戒指,左手向前伸去再次扶住季惟的手腕,说:“你不打算给我一个答案么?”
季惟眼中的惊讶已经散去,取而代之是让邵与阳看不透的疏离。
“你知道我没法说不。”
邵与阳是季惟的朋友,是邵氏的总裁,可还不是他心里的爱人。
邵与阳明显怔住了。
不是愿意或不愿意,只是“没法说不”
。
邵与阳不傻,他明白了,原来季惟不像自己那样“需要”
他。
季惟来邵家是因为金海需要邵家,而季惟自己呢?只是没有选择而已。
在这过去的一个月里,邵与阳所感觉到的两人之前若有似无的暧昧是难以长久成立的,或许是丢失在了山路上,或者是消散在了山顶的凉风里。
邵与阳脸上的期待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低下头看了看手中的戒指,慢慢站起了身。
有那么两分钟他没有说话。
但他毕竟是个三十岁的成年人了,他懂得如何管理自己可能失控的情绪。
邵与阳的右手又伸进了裤兜里,拿出来的时候手上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他抬手敛了敛眉心,用一种尽量轻松的语气说:“随你吧,反正你得是我老婆。”
以往那略带调侃的模样又回来了。
不管季惟是满心欢喜还是一脸失落,反正他是住在邵家即将跟邵与阳结婚的oga,这点是既定事实。
季惟的目光转向四周挂在墙上的画,转移话题道:“这些画都是你买的?”
邵与阳闻言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说:“没有……我找隋文宇借的,他们家是开画廊的。
这么多画我买回去家里挂不下,毕竟这个临时建筑过了今天就会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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