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阶梯大概有几十层楼高度,谁也不会想到栉次向下的地面还有这样的建筑,向下看漆黑一片,向上看只剩一只小点,他们离地面愈来愈远了。
随随叹气,“出去后我一定斥巨资在乌托邦买块煎饼果子吃,这实在是太考验体力了,欧洲的三餐根本满足不了我的华国胃。”
程媛媛同样弯着腰靠近栏杆喘息,望舒停下脚步,“我们休息一下。”
“话说望舒,你真的不累吗?”
随随看着一派风轻云淡连滴汗珠都未曾流出的望舒,心下只剩羡慕。
没有听到回话,四周一片死寂。
随随回头,刚才还并肩而行的两人都不见了。
只剩下空空荡荡一层又一层的阶梯盘旋而下。
伦敦桥要塌下来塌下来,塌下来伦敦桥要塌下来我美丽的淑女用铁栏把它建筑起来铁栏杆,铁栏杆用铁栏把它建筑起来我美丽的淑女铁栏会弯曲和折断弯曲和折断,弯曲和折断铁栏会弯曲和折断我美丽的淑女用银和金把它建筑起来银和金,银和金用银和金把它建筑起来我美丽的淑女歌声停了一瞬,高跟鞋踩在阶梯上的声音愈加清晰真切,身着繁丽裙装的少女戴着洁白翎羽插在织物上的帽子,手中的蕾丝手套牵起束腰的系带,歌声又响起来:伦敦桥要塌下来塌下来,塌下来伦敦桥要塌下来她步步逼近,眼神空洞,勒紧的腰腹早已脱离正常人的尺寸,更像是椭圆型口的白瓷花瓶插着上半身,忽又反向将头颅转过来,直直正对望舒。
少女便以这样一个狰狞的姿势朝向望舒走来,平坦的后背上安放着一颗精致却死气四溢的头颅,盘好的头发高高勒起发顶,吊起的眉毛更是多添了几分冷厉,像是一副中世纪的贵族小姐油画。
她哼着歌声,不一会儿便离这里非常近了,馥郁的玫瑰花香气从她身上浮现而出,与昨夜望舒进入的那片玫瑰园味道如出一辙。
依靠枯骨与腐肉而绽放的妖异花朵。
望舒脱帽,向她行了一个十足标准的绅士礼,少女又转过头来,提起裙摆,礼貌致意。
少女要比望舒矮些,空洞的碧蓝色眼睛不解的望向他。
而少女的颈间,坠着一只非常漂亮的蓝宝石项链:缠绕的金属花枝拉的精细,稳稳的拖着中间的蓝宝石,点缀的钻石只能充当陪衬,它好似盈盈流光,是对方身上唯一蕴含生命力的东西。
洁白柔软的裙幅层层叠叠,裙撑衬出一个好看的弧度,记忆为她披上一层多格迷蒙的纱罩,美则美矣,违和感却太重了,很显然,这并不是一个正常的‘人’。
望舒早已发觉被卷入了陌生的空间,此刻对方一停一顿,好似在组织语言,“你是谁?是我的丈夫吗?”
望舒反道,“穿的是结婚礼服吗?很美。”
他夸赞的赤诚,貌美而有礼的小少爷很给人好感。
于是少女便明白,她只是歪歪头,“你看见我的丈夫了吗?”
她靠的越来越近,脑袋弯曲到一个无法安放的角度,只让人以为她的脑袋似乎下一秒便要掉下来。
少女愈来愈焦躁,声音也由空洞转向焦躁,一圈又一圈的血红色纹路出现在洁白的裙幅上,“你看见我的丈夫了吗?”
她重复,“你看见我的丈夫了吗——看见我的丈夫了吗?——你看见了吗?——看见了吗?——看见我的丈夫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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