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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二叔算什么呢?寄体,还是说你的容器?”
他问的天真直白,却执意想要得到答案。
郗吾轻叹一声,继道:“我本就是顾俭,顾俭亦是我。”
风神郗吾天生地养,是乃上古灵胎,风至,他存;风止,他亦于天地万物间跻身。
当初虚无之境接近枯竭,那次对于神明来说几乎是毁灭性的劫难时,大多数神明选择石化千年,等待时机再次苏醒。
郗吾归于本源,为早日磨炼历劫,他动用禁术后七魄中失了其三,造就个薄情淡漠,亲缘浅薄的顾俭。
然而就有如这世上时事无料,谁也每曾想过能够那么快遇见望舒,也是有他的存在,才能够点点滴滴记忆起来。
“你若还想,依唤我二叔便可。”
说不复杂是不可能的,顾明阳心中百味杂陈,他叹口气,“你永远都是是我二叔。”
顾明阳压低帽檐,隐去眸中神色,“我去看看问青。”
缭绕的艳色云层逼近地面,好似一张张模糊的狰狞面孔堆叠一处,直直要将人咬下肉来才甘心。
如今天色已然渐晚,欲近黄昏。
郗吾升起结界,试图探入爱神的识海查看究竟。
望舒醒时天近破晓,郗吾身上的外套披在他的身上,暖意洋洋,并不冷。
“醒了?”
望舒恍惚的埋头在郗吾怀中,淡漠的风神自他睫毛轻颤便已然知晓他醒来。
“乖孩子,不怕。”
“哥哥,我,”
那些惨死的生灵走马灯般从他眼前一瞻瞻划过,他无法阐述自己的所见所闻,但觉得那些话语只是说出口都从齿缝中透出血腥与残忍。
望舒顿了顿,冰凉的水汽从他身上蹭过。
郗吾此刻尤那两个家伙死不足惜。
他撑起身子,面色苍白,唇角被咬的泛红,“哥哥,你说,人类犯下的罪行真的可以被轻易的一笔带过吗?”
他并无质问的意思,那双苍色眸中只是疑惑不解。
“他们残害生灵,只为了取得动物身上漂亮的皮囊和具有利用价值的东西,但那些动物却被轻易的剥夺了生命。”
何为高等人类,其行为又与屠夫有何区别。
“来,”
望舒像初生时那般倚靠在郗吾的臂弯,彼时他们看潮起潮落、日月更替,数万年如沧海一粟。
“这世上的事情,分分寸寸是说不大清楚的,但人犯下的罪孽,终有一天会报应缠身。”
郗吾声音微凝“那场血色的流星雨并非导致世界崩塌的根本,而是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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