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络腮胡子放肆地打量她,嗓音洪亮暴躁:“你是马筠安什么人?”
这声音实在粗哑难听,宁湘瑟缩了一下:“我不认识他,我只是路过……”
不远处的邻里听见动静,探出头来,看到一群凶神恶煞的人,立马又缩了回去。
他们却挡住了去路,宁湘挪着碎步想要走,却被为首的男人看出了意图。
他虎背熊腰,一座山似的挡在跟前,扬声道:“我们是万贯赌坊的,马筠安借了我们东家五百两银子,今日是归还之日。”
宁湘脚步一顿,很是错愕:“五百两?怎么会?”
短短接触两回,她也能看出马筠安绝不是那种赌钱的人,他家徒四壁,连给母亲买药的银子都拿不出。
且这五百两的巨额欠债,便是我寻常人家一辈子也挣不来的,马筠安怎么可能去借。
为首的男人一脚踹开摇摇欲坠的木门,大刀阔斧进了院子,态度极其恶劣嚣张:“既然他人不在,那就拿了要紧值钱的东西回去抵债!”
宁湘噤了声,不打算和这些人纠缠,见他们进了院子,要去开正房的门,捂着怀里的玉佩,想要去找马筠安。
不料一回头,马筠安竟然回来了,发现一伙人进了自己家门,面色剧变,脚步更加急了。
她使了个眼色,他没看见,越过她径直进了院子。
宁湘抚额。
马筠安手里还拿着几本书籍,袖口沾了浓墨,也不顾对面有那么多人,横着手臂拦在院子前,怒火丛生:“你们是什么人?私闯民宅有违大梁例律,这里是我家,你们立刻出去!”
络腮胡子嗤笑一声,强壮的身躯与单薄的文弱书生形成鲜明对比。
“我们上门来,就是要债的,今儿个你要不把银子还清了,兄弟们就不走了。”
他说着,掌心铮铮寒光一闪。
马筠安目光微变,这才注意到他手里赫然是一把匕首,竭力稳住心神:“什么银子?我何曾欠过你们钱?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
“在涿州城,你跟我谈王法……”
络腮胡一双鹰目盯着他,一脸不屑:“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是皇帝陛下来了,也不能奈我何!”
宁湘看了半晌,总算明白了来龙去脉。
这群人来找事,分明就是呼吸冲着马筠安来的,压根没那五百两银子的事。
而这些人的身份,看样子也不简单,马筠安一个文质彬彬的读书人,只怕不是他们对手。
马筠安显然也意识到不对劲,方才是惊愤交加未多想,“那你说,我什么时候借了你银子?借了多少?”
他倒是没有隐瞒:“你堂哥欠了我们东家五百两银子,落笔是你的名字,不就是你借的?”
络腮胡一边说,一边拿出一张写了名字的字据。
上面清楚写了借钱的时日、数额,最令马筠安震惊的,末尾写了他的名字,分明是他的字迹无疑。
马筠安双眼赤红,大惊失色:“我没有!
怎么可能会签这样的字据……”
他和堂哥马危少有往来,两家虽是近亲,可他从未答应过堂兄去借赌坊的钱。
络腮胡比划着匕首,阴恻恻的盯着他笑了笑:“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你还想抵赖不成。”
这边的喧闹总算引起围观,周遭议论声纷纷,唯有一个五十来岁的妇人跌跌撞撞从隔壁出来。
看到院子里围着的人,吓得傻了,颤巍巍拉住马筠安。
妇人吓得不轻,那些人一吓唬,险些厥过去,喏诺道:“筠、筠安,怎么回事?他们是什么人……”
马筠安眉头紧锁,声色深沉:“大伯母……他们是来要债的。
可是我没有借过这笔银子,这字据上的名字是我所写,但并非我所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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