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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羡尘寻思,早说自作孽,不可活,如今可不就是么,向映禅道:“行了,你起来回话吧。”
映禅公子不多推诿,恭恭敬敬叩头起了身——眼见对面二人一左一右,脸上的表情相似之极,洛银河看着李羡尘,李羡尘看着自己……出得风月场,自然有股子玲珑剔透劲儿,言道:“小可别无他意,只是跪谢将军恩义,冒认将军同门师弟,不望将军恕罪,却也并非全然胡说。”
一番诉说。
李羡尘着实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虽然和自己不是同门,却是先父副将的遗孤……七年前战火风雨飘摇中,高云城围城一役,显朝被围将领全军覆没,自己的父亲连同七万大军,埋骨荒城。
这映禅,便正是当时父亲副将的独子。
围城之役后,朝廷虽给抚恤,却也禁不住连年征战,映禅家中再无可仰仗之人,挨不得几年又历瘟疫,家道中落。
最终全家上下只剩他一人,年幼无依靠,几经周折,沦落风尘。
饶是如此,他想着自己好歹将门之后,便打了李羡尘的名号,随着凌怀安到大显都城,渐成馆子里的招牌,又无巧不成书的遇到李羡尘。
知道了这层原因,李羡尘突然觉得,日后若是拿他吸引火力,有些不忍。
洛银河这时言道:“虽然不敬先贤,却不得不问一句,公子如何自证身份?”
他话问得直接,映禅公子脸上依旧挂着柔和的笑意,道:“江南有座小院儿,是先父仅存的产业了,即便小可身陷风尘,也依旧不忍变卖,房契还在春衫桂水阁中,将军着人一查便知。”
洛银河想,这二人若真如此故交,丑话便由自己来说,映禅话虽说得坦荡,该查还是要查的。
其实,洛银河一脑门子官司大多在四皇子的邀约上,他被李羡尘强拉过来,本是想来看看这玲珑灵秀的公子如何痴缠李羡尘。
没想到,热闹乐子全没看到,便有些悻悻。
脑子里想着晚上的计较,微一欠身换个坐姿,纳莲从领口里跃出来,他便拿在手里,无意的轻轻摩挲着。
本无意之举,不料映禅公子眼光落在他手中那枚温润的玉扣上,便再也挪不开,端详半天,惊道:“这……这便是先父提起过,类同虎符的纳莲吗?”
类同虎符?洛银河一怔。
书里只道它是李家的私家信物,可没说它类同虎符……洛银河瞬间觉得脖子有些禁不住它的分量。
李羡尘却摇头道:“曾经是,如今却没那么重要了。”
映禅公子转向洛银河恭敬一礼,道:“早便听闻将军重义先生,不想连纳莲都交予先生之手,先生放心,小可虽沦落风尘,却也识得进退,绝不做逾越之举,更不会挑拨先生与将军的情意。”
好嘛,敢情他是误会了自己拿出纳莲来,向他宣誓主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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