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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能这么不真实?该隐不明白。
他又坐了一会儿,实在是觉得无聊,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来到亚伯面前。
亚伯没被他打扰,依旧垂着眼睛,头发浸着金色的光芒,双手交叠置于腿上,一派沉静温和的表情。
该隐好久没有看过亚伯这种模样了。
上一次还是在他们没有分床睡的时候。
那时候,每天早上,只要他起的比亚伯早,就能看到他的睡颜——泛红的脸颊,微合的双目,连眼睛闭合的线条都显得温柔。
我要什么意中人?谁有资格成为我的意中人?我唯一喜欢、唯一信任的人只有亚伯。
该隐半跪在亚伯面前,伸手在他眼前挥挥——没有反应。
他又试探地握住亚伯的手——先是食指,然后是旁边三只修长的手指,最后是拇指。
整个手都被他托起来了。
亚伯还是没有动静。
该隐悄悄玩弄着对方的指尖。
亚伯的手指不算细腻,但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泥土尘垢。
他每天都要去喂羊、赶羊,手上常沾着草屑,有时还会被草叶划出口子来。
浅的口子倒还好,深的伤口有时会渗出血来,看得该隐心里发慌。
其实也没什么好慌的——手上划伤这种事简直太常见了。
他自己有时都会被铁具划伤,也没那么紧张。
可一看见亚伯皱眉,他心里就不舒服。
他们在平原上相依为命,本就该互相关心。
亚伯的拇指侧边有一道新伤,看来伤得挺重,从肉里透着血红。
该隐瞧了一会儿,皱着眉去给他拿药酒。
秋天种出来的麦子有一部分炒了吃,还有一部分泡了酒。
酒里加上药草,治伤的效果很好。
该隐在卧室的柜子里翻找,翻出盛药酒的陶瓶来,便一只手蘸药,一只手在亚伯的伤口上涂抹。
亚伯因他的动作睁开眼睛,看见陶瓶,又看见手上的伤,只是歪了歪头,似乎不觉得有什么要处理的。
今天不能说话,该隐也不打算解释,兀自涂着药。
酒液渗进未愈合的破损处,把亚伯疼得嘶嘶抽气,该隐见状,“啪”
地把自己的手心按在对方的伤口上。
一层冰凉的痛感,一层温暖的皮肤。
亚伯微微张嘴,想说什么,又把话吞了回去。
这孩子,心思倒是细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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