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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求求你了,你张张嘴,求个情,这件事不就过去了吗,用骡子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以后都听你的,保证不再和刘博文一起玩了!
好不好?”
单纯的数字对邬意而言,过于庞大,他确实有天旋地转之感,可是那种悲痛并不真实,仿佛天上乌云似的,明知道有灭顶之灾,还是侥幸着以为自己能够逃过去。
但是现在抱着这个沉甸甸的、转载他们邬家所有钱财的钱匣子,他绝望的嚎啕,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挣脱父母的手,用力的盯着邬瑾,希望邬瑾能够发一发话。
邬瑾一股心火往上涌,直烤的他牙齿咯咯作响,他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这个弟弟了,弟弟坐在桌边,完完整整一个人,可是忽然的就变成了一个空有皮囊的怪物。
他那个理所当然的神情,那个不把别人当人的样子,都让他想起赵世恒和莫千澜,甚至比他们更可恶——他没有受过苦,没有遭过罪,就这么简单的要把别人送到地狱里去。
这种恶是最可怕的。
弟弟被刘博文哄骗着,弄出来天一大的窟窿,他生气,可是弟弟说出这么一番言论,他反倒不生气了,只是失望,失望到心灰意冷的地步,想要放弃掉这个人,任凭他自生自灭。
邬意察觉到他的怒火,匆匆忙忙改口:“不、不是刘家求情,是去求莫姑娘、程三爷,他们都是有权有势的人,家里也很有钱,这点钱,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是不是?”
“胁肩取媚,摇尾乞怜之事,非我之志,你不要再提,”
邬瑾冷眼看他,“再者你敢点花牌、点妓子侑酒、吃山珍海味、喝琼浆玉液、赏玩风景,就该自行承担,为何让我去对朋友俯首帖耳?”
邬意怔怔的望着他:“你是我哥啊你不去,以后我们怎么活?”
邬瑾斩钉截铁:“以前怎么活,以后就怎么活。”
他继续道:“这里的房子我们先住完正月,我再去寻邹叔,咱们还回十石街去赁宅子。”
邬意绝望到了想死的地步。
欠那么多银子,每天一睁开眼睛,就让沉重的债务压在身上,真是满眼黑暗,透不出丝毫光亮。
还要回十石街去。
从十石街搬出来时,他是何等的快乐,再搬回去,他就像是被人扒光了一般难看。
他不想搬回去。
哥哥不好——他想,明明只是一句话的事情,为何不能开口,非要让全家都跟着遭罪!
屋外响起爆竹声,铺天盖地,邬意松开钱匣,颓然而坐,捂住耳朵不愿意听外面的欢声笑语,更不想听爆竹声,可那爆竹也不知怎么这么大的动静,就是不住的往人耳朵里钻,他揪着耳朵,想去死,又害怕去死。
邬瑾整理好账单,预备明日去刘家,邬母看他熬的两眼乌青,就不要他守岁,把他赶去睡觉。
他走出屋去,鼻尖是充满烟火气息的风,耳边忽然听到一声有别于爆竹的声响,抬头望去,就见一道火光划开夜空,寒雷吐火,流星一般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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