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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挽垂眸,一言不发。
“世上哪个女子可事事顺心?若是都因着一点半点的不顺意便吵着要父兄带回家,这世道岂不是乱了套?”
“母亲劝你再忍忍。”
“孩儿知晓了。”
宋挽起身将宋母送出澜庭院。
蘅芷在旁小心候着,却是不敢上前。
蘅芜性子急,慌忙问道:“小姐,便算了吗?”
“算?”
宋挽喃喃开口:“往日我一心害怕带累府里同族中儿女名声,是以处处忍让恪守本分。
可如今却因我顾忌这虚名,累得阿兄为人辖制。”
“我在侯府一日,阿兄便不放心一日,也就会被人辖制一日。”
“为我之生死忧安,要阿兄一辈子被人牵着鼻子走,我实在不甘。”
“我为名为族,却单单害了最亲近的嫡亲兄长,这是个什么道理?”
宋挽拿起桌上地契,轻笑道:“府里知我看重名声,注重家族,方以此拿捏,也知阿兄重情重诺,让我二人互为牵连,互相制衡,互为枷锁,实在打得一手好算盘。”
将地契递给蘅芷:“查查这位置在何处。”
蘅芷拿了地契,出院打听去了。
澜庭院她的嫁妆已送走差不多,如今唯一舍不下的便是那一屋子书。
看着书房,宋挽忍痛将一些实在不好寻的孤本收拾起来。
她对不住宋府和宋氏一族的姑娘家,可阿兄同姑母比这世上任何人事物都重要,若俗世真容不下她,她就绞了头发做姑子去,以此给宋府一个交代。
总之就算死,她也绝不再给任何人挟她以趋使阿兄的机会。
宋挽重新提起笔,在花灯上安心题字,再不想其他。
将花灯制好挂满了澜庭院,也就到了仲秋大宴那日。
宋挽一早便起身,开始筹备晚间大宴所需衣物配饰。
因着要先去登天楼前看三皇子点灯,后去宫中赴宴,她便准备了两套头面。
“小姐,这绣房送来的衣裳,怎么抽丝了?”
蘅芜将衣物拿过来,这才发现衣襟有道寸长痕迹,也不知是被什么东西勾出来的。
“瞧瞧能不能补,若是不能补,便换姑母先前送的那件宝相穿花纹锦裙。”
“奴婢瞧瞧。”
宋挽刚点头,却忽然觉得腹中绞痛,十分难忍。
不过片刻,额头上便浮起点点薄汗。
蘅芷满眼担忧,慌忙让府中小丫鬟寻府医去了。
“大奶奶这是食用了不相应的东西,才会如此。”
府医让蘅芜端来先前宋挽吃过的食物,他一一查看后,指着其中一盘道:“这是藜芦。”
“藜芦苦寒,有毒,大奶奶正是误食这东西才会腹痛不止。”
“谁这么大胆子,竟敢毒害我们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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