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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脚步声走了出来,摇摇晃晃的,下了台阶,穿过院子,一路来到门口。
墨玉青看着他爹走进屋,去书架上拿了本书,然后若无其事地走过来,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爹的动作依然优雅迷人,落拓中透着骨子里的高贵。
墨无痕端过丫鬟献上来的清茶,喝了一口润润喉咙。
丹凤眼挑起来,看看面前一脸写满正义的小伙子。
“青儿,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啊?”
墨无痕的声音圆润好听,有种魅惑人的魔力。
在墨玉青面前,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威严的父亲,倒是更象一个不修边幅的大哥。
等丫鬟们出了门,带好门扇走远些,墨玉青才压低了声音跟墨无痕说:“爹,我今天去看了几处房子。
就在城南,都是独门独院,价钱不贵,地方幽静,进出也方便。
我想跟庆王爷说,我们搬出去住!”
墨无痕的茶杯停在半空半天没落下来,丹凤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
慢慢放下茶杯,墨无痕转头轻声问墨玉青:“青儿,你是怕别人说你的闲话吧。
……有功名的人对自己的身份更在意些也是对的。”
庆王府姓袁不姓墨。
这“庆王府里的墨小公子”
,说出去不好听,不知情的没准儿会想歪了地方。
“爹,我早就想搬出去了。”
墨玉青有些赌气,爹到底是怕什么呢?自己都这么大了,有功名在身又有一身好武艺,足够保护自己和爹的了。
“我知道,”
墨无痕拿书当扇子扇,在脸前一扇一扇的比划,表情有些不自然,“你不喜欢别人说你处处沾了庆王府的光。
你想让别人看到你自己的本事,对么?”
墨无痕温润的声音让人没法辩驳,话里的意思也正好是墨玉青闹着要走的另一个原因。
于是墨玉青粗声粗气的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墨无痕不扇了,把书放在膝盖上轻轻抚摸,半晌忽然笑了起来。
想起自己当年五劳七伤的一身病,一手抱着不满两岁的幼子,一手拎着个破鸟笼子,大雨滂沱中被大队人马压镖似的送进庆王府大门。
那个时候的自己,哪敢想会有这么一天,京城里又将有了墨家的宅院。
沧海桑田,命运的手和面似的把人揉来揉去捏扁捏圆,让你哭,让你笑,把你送上天再摔下地,然后拿根稻草在你面前说爬起来啊,这叫苦尽甘来。
……二十年的岁月回想起来那么不真实。
只有自己的一身病和眼前的这个人让自己觉得可信。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事情摆在面前,总要应对。
“这样吧,你若是看好了,就先买下来。
咱们墨小将军有个自己的宅子住也是应该的。”
墨无痕细细长长的丹凤眼眨了眨,闪过一些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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