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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晃悠悠醒来,尚未完全睁开眼,便觉一阵淡淡的花香萦绕在鼻间,慢慢睁开眼,视野里起先映入的是一颗毛茸茸的头颅,方才知晓自己是被人背在了身上,所以才会在半睡半醒之间感觉身体晃晃荡荡地,恍如行船一般。
这背他的人,不用说,自然就是司马彧,徐清心里道:“他倒是守信,我昏了过去,他还能把我背到这里。”
用余光扫去,入目处,便是那片漫无边际,连绵起伏的山茶花丛。
眼瞅着一片姹紫嫣红,粉蝶翩跹;鼻嗅着芳草清香,芳花清雅;耳闻着群鸟啁啾,花叶轻摇,若是抛却心中烦恼,行走其中,倒是心旷神怡,悠然自得。
徐清回想起自己初次到来,背着昏迷的颜俊,踏上的是一条看起宁静优美实则杀机四伏的坎坷不归路,而这第二次造访,却是轮到他被人背在身上,而此时,山谷之中杀机已除,只剩下这片无主的山茶花丛依旧开得生机盎然,烂漫夺目。
他心里颇有些造化弄人的感慨。
他知道自己腿伤未愈,身体虚弱,行不了路,虽然已经醒了,仍还趴在司马彧的背上,没有开口让他放自己下来。
司马彧自然也察觉到徐清已经醒了,感觉到那温热的夹杂着幽幽药香的鼻息轻柔地喷洒在自己的脖子上,那清幽的药香与萦绕在他鼻端的花香混合在一起,让他心里生出一股陶醉之意。
说实话,这一天当中,徐清当真打破了司马彧人生当中的许多第一次,犯了他的很多忌讳。
他自行走江湖以来第一次跟人同乘一骑,第一次被人吐了一身,第一次背着别人行路,就更别提昨天晚上他还替这个不相干的人擦洗身体,更换衣服了。
可他现在还需要用这个人的血来缓解体内之毒,只好暂时将介意压在心底,忍而不发。
两人越是靠近前面那幢白墙黑瓦的屋子,徐清想找到颜俊的心就越急迫。
那人助他良多,多次让自己转危为安,而自己却占了他心上人的躯壳,这使他不得不对他心生愧疚,深觉自己欠了对方莫大的人情。
篱笆小院里如往常一般静悄悄的,若是没有那些打斗痕迹,便与徐清初次到来时看到的情景一模一样。
张夫仁与哑奴的尸体还倒在院子里,因为山谷里气候温暖湿润,所以虽然才过了一夜半天的工夫,尸身已开始腐烂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尸臭,搅得徐清原本已经平复的肠肚又翻腾起来,他急忙掩住自己的口鼻,免得再吐司马彧一身。
司马彧也不想再报废一件衣服,抱着徐清纵身越过小院,来到了屋子后面,徐清一面高声呼喊颜俊的名字,一面四处张望,想瞧见颜俊的身影。
“放我下来。”
徐清忽然催促道,司马彧依言把他放了下来,但看着他站在地上身体一阵摇晃,便知道他根本站不稳,稍一迟疑,便把住他的肩膀。
屋子后面的那堵白墙上赫然印着一个手掌印,因为暴露在空气中时间久了,那怵目惊心的鲜红已转为暗淡的褐色,而掌印下方的地面上也有一滩血迹,从被压弯的草上依稀可以看出有人曾经躺在那里过。
可现在那里空空如也,人已不知所踪。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杀手有点冷
☆、:两相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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