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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有上面的人来,眼尖的人认出是东宫的主子,忙收手行礼。
秦桓泽下轿,走至那大力校尉面前,上下打量一番,道:“想奔功名么?”
那汉子九尺儿郎,汗珠子顺着两颊滚落,大晴天的跟落了雨似的,身上肌肤晒得黢黑,露出一口皓亮的小白牙,仰面回答:“想!”
清瘦的身子爆发出恢弘士气,惊的墙根的柳梢都摇曳三两。
秦桓泽笑着道:“打过仗?”
“打过!”
秦桓泽低头看了眼他脚下那双嵌着蓝线的官靴,脏噗噗的,脚尖处刷洗的略微褪色,却舍不得丢。
朝廷讲究采办追责制度,崔家给镇北军补给的官靴,统一在鞋帮嵌了一道蓝线。
秦桓泽继续问道:“镇北军出来的?还是爱慕崔老将军?”
那汉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憨厚嘿笑,又觉失礼,抱着拳头道:“末将是青州马赣河出身,从军后在南诏效力。”
马赣河在青州北,毗邻草原戈壁,是三下交接之地。
除了风沙就是大山,当年马赣河的土匪招安后,朝廷为了能够迁徙人口,特赦徭、赋,且五年内迁去落户的人口,允开荒辟地,造册耕田。
穷到只能给土匪安营扎寨的地方,能去那儿的,多是实在活不下去的人,下下死力,在土里刨食果腹罢了。
崔家祖上为给世子祈福,上奏朝廷,自倾百万银两,在马赣河一带引水修渠,开办学堂,大行善举,才得以给老百姓一条活路。
马赣河出来的人,不信神佛,只供奉崔老将军。
秦桓泽环顾周围,渡了几步,吩咐道:“天气炎热,练兵也得注意休息,让人抬几筐子脆梨来,赏下。”
又示意那汉子:“你,收拾干净了,到东宫领事。”
轿子去了主事厅,身后传来儿郎们热闹的谢恩声,闹闹哄哄。
独留那汉子还站在空地中间,张着嘴,惊喜错愕。
高远在外面跑了一大圈子,此刻才搬了条杌凳方腿,歪在玫瑰六寿纹圈椅上打盹儿。
前些日子的水患,避开了禁卫营,连累着宁王府的两处铺子受灾,绸缎泡了水,大几百两银子的损失。
宫里宫外,谁敢得罪了宁王府?宁王爷在圣上面前掉两滴眼泪,颜家四少在京城横行霸道了十几年,还不是一样被送到了禁卫营皮鞭子蘸水伺候的周到。
门被推开,高远迷迷糊糊的抬着胳膊揉眼,木讷道:“宫里传人,还是宁王府嫌补偿不够,过来说道?”
“怎么?连御林军也上赶着给宁王府行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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