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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敬难得愿意多话,他瘫着脸道,“王爷性子桀骜,我们奈他不何,还是等沈姑娘想办法罢。”
二人不约而同瞧了瞧他,皆是没想到他不声不响,居然也能将问题看透,于是又异口同声道,“你说得对。”
而静思阁内,萧玦枯坐半晌,终于起身,弯腰将那落在地上的红梅傲雪瓷瓶捡了起来,放入自己衣柜最深处。
岑文霜打的茄子一样来到沈姝住处,摸了摸忠忠圆滚滚的肚皮,被它糊了一脸口水。
“我把事情办砸了。”
他唉声叹气,闷闷扯了片泡桐树的绿叶。
沈姝给他递帕子,睁圆了杏眸,更显纯洁无辜,“怎么了?”
不是她和萧玦的婚事出什么变故了罢?
岑文擦了脸,叹道,“我忘了和桑春说那药,被桑春无意拆穿,现在王爷知道我们是骗他的。
他很生气,把药都扔了。”
这样的挫折,并不比婚事出变故来得小。
萧玦发现被骗一次,以后说不定便不会相信她了,这还如何哄萧玦吃药?沈姝也跟着忧虑起来,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还是等我嫁入王府再想办法罢,实在不行,我跟他耍赖。”
左右她的婚事,也是靠耍赖得来的。
岑文想了想,也确实想不出别的办法。
他点点头,“也好。”
现在只盼着婚期快来了。
六月末的时候,谢朗带着礼部和靖王府诸人,捧着抬着诸多聘礼,浩浩荡荡往沈姝的小院来。
谢朗双手捧着密密麻麻写满好几页的礼单,脸色十分难看。
他心道,靖王不愧是皇帝最宠信的同胞兄弟,连沈姝都受到了别样的荣宠。
这些聘礼,礼部准备的,靖王府拿出的,皇帝皇后赏赐的,林林总总,堆积如山,每一样都价值连城。
而这些不可胜数的聘礼,下在沈姝住处,以后也由她带回王府,甚至她出阁也从此处,全不经过谢府,这不明摆着打谢府的脸么。
谢朗有些理解何氏的暴跳如雷了。
别说幼时情分,便说谢府好歹养了沈姝半年,怎么她一点都不知感恩?如果她愿意从聘礼中拿个十样八样送去谢府,大家面上好看,以后谢绍宁娶公主,也有拿得出手的东西,岂不是好?
可沈姝偏偏要闹得难看,一分不给,谢朗气恼,但他还要脸面,也不会找晚辈索要,只眉眼舒展不开。
遵从沈姝的意思,聘礼只带了约四分之一,却仍将不大的院子塞了个满。
沈姝的房子已住满了下人,甚至她自己都是和折柳挤一张床,实在再空不出地方放这些东西了——这要是下雨可怎么办?
沈姝抱着忠忠,对着满地聘礼发愁,而折柳则是瞪圆了眼睛,觉得自己即便去到玉皇大帝面前,大约也见不到这泼天的富贵——当真是开了眼了。
谢朗朝沈姝施了一礼,递上红色礼单,不愿看她的脸,维持着恭敬道,“这是礼单,请王妃过目。”
沈姝无视谢朗,接过厚厚一迭纸张,知道没人敢在萧玦的聘礼上动心思,因此她只草草看了几眼便折起来,从容道,“我知道了,多谢皇上与皇后娘娘恩典,也辛苦诸位了。”
众人连忙推说不辛苦,谢朗混在其中,不情不愿跟着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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