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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一直和女生打闹的陈铭一嘴接过去,“死了得有五六年了吧,你出国后一年多吧,就出意外死了。”
盛承炀手下一用力,竟然硬生生地将手里的玻璃酒杯捏碎了。
鲜血从手掌里流出来,一滴滴地打在光洁的地板上,周遭的人看着都替他疼,但是盛承炀却仿佛失去了痛觉一样,对手上的伤势毫无察觉。
“你说什么?”
他一脸不可置信,“为什么开这种玩笑!”
盛承炀的语气显然已经很不悦了,旁边细心的女同学很快就察觉到他的手在微微地颤抖。
“我没开玩笑。”
陈铭看着盛承炀明显黑下来的脸赶紧解释道,“简希是真的死了,是大二的暑假吧,她为了挣学费,跟着几个阿姨去工地给工人做饭,听说是一不小心从楼梯上踩空掉了下来,正好掉到废弃的钢筋堆里,一根钢筋正好从她的身体穿过,伤到了脾肺,后来送到医院,没钱,医院不肯动手术,工地的老板也不管,最后还是班主任去医院处理的这个事。”
陈铭边说边留意着盛承炀的脸色,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得太子爷不高兴,但是很显然,面前这个男人,此刻的心情肯定和高兴沾不上边了。
“那个时候班上还特地为了她弄了个爱心募捐,班主任为了让我们多捐点钱,还专门把她躺在医院走廊上的照片发给我们看。
当时的惨状我现在都还记得,就连我这种铁石心肠的人,立马就捐了五百块。”
盛承炀的脸色煞白,逐渐猩红的眼睛看着陈铭一动不动,吓得陈铭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确实没骗你。”
坐在陈铭旁边的女人楚媛继续道,“当时我陪同班主任一起去的医院,也不知道是不是手术时间耽搁了,反正最后医生的意思是没希望了,只是那医生也是有病,知道简希没父母之后,直接跟她说没救了,让她找个家里人带她出院。
她那个混账舅舅肯定是不愿意来,最后还是班主任送她回去的。”
盛承炀的浑身仿佛被撕扯一样疼,他能听清对面这些人说的每一个字,可是这些字放在一起,他又感觉一句话也听不明白。
“对了,承炀,你跟简希关系是不是很好?她当时还跟我问起你。”
楚媛突然想起来,赶紧说道。
“她说什么?”
盛承炀心头一颤,手不由得握紧。
“那是她从医院回去的第三天,我去看她,她那个时候状态已经很不好了,每说一个字都很费力,她问我你出国之后,还有没有跟我们班其他同学联系。”
楚媛说着,看着盛承炀的表情越来越不对劲,她说不上哪里不对劲,总感觉此刻的盛承炀,就像是一只正在承受伤痛的豹子,凌厉又脆弱。
“我说没有,你出国后谁都没有联系,她后来就没再说话,也就是当天下午,她就离开了。
现在想想,那天我应该晚点走的,至少简希离开的时候,身边还有个人陪着她。”
盛承炀已经听不清楚任何一个字了,他站起来,从人群中穿过,推门就往外走。
出了酒店,他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一个人茫茫然地四处乱窜,最后终于在一个铺满枯黄落叶的街边坐下。
初秋的时节并不十分冷,但是盛承炀就是把身上的西装越裹越紧。
他浑身发抖,全身上下,连骨头似乎都渗着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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