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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小看着宝玉腻在老太太怀里被那样疼惜宠爱,要说不曾羡慕过自然是假的。
如今幻想过无数次的场景终于实现,代价却是她的终身。
曾以为一定很温暖很慈爱的怀抱,事实却是如此冰冷刺骨,仅呆着这一会儿,就叫她遍体生寒,忍不住想要打寒战。
迎春不禁将头埋得更低了些,沉默着没有一句话,几乎花费了全身的力气在克制着,生怕自己不慎颤抖起来。
然而,她一向沉默寡言惯了,贾母也并未放在心上。
自顾自地笑道:“才在说你的嫁妆呢,你可有什么喜欢的想要的?若有,你也切莫不好意思张口,尽管直说就是。
姑娘家一辈子就一次的大事,如何也不能含糊草率了去,这些都是你日后到婆家的倚仗,是你安身立命的底气。
你放心,祖母一定给你筹备得齐齐整整的,保准儿叫你风光大嫁。”
风光大嫁?迎春的眼神更加黯淡了,满嘴的苦涩不知该如何宣之于口。
不想,年岁尚幼的惜春却忽的张嘴了。
“老太太也不必为她太过操心,随意收拾两件衣裳被褥就行了,总归她不过就是上门做妾的,一顶小轿子送进府里就算事了。
又不是正头大娘子,连大红嫁衣都不配穿的一个人,哪有那么多讲究?可就别浪费老太太的精力了。”
刺耳的言语乍听起来仿佛是在嘲讽迎春,实则究竟讽刺的是谁,在场众人皆心知肚明。
眼看贾母的脸色就有些变了,正想找补找补,没成想身边的猪队友却率先有话了。
只见王夫人板起脸来,不悦道:“你小孩子家懂什么?这话说的跟谁要害了她似的,竟是好赖不知。”
这个蠢货。
贾母忍不住闭了眼。
眼看情形不好,探春忙站起来说道:“时辰不早了,林家两位姐姐还等着呢,咱们快些出门吧?”
“去罢去罢。”
贾母无奈摆摆手。
正当姐妹三人想要出门之时,一个婆子领着上回那小太监进来了。
“奉贵人之命传话……”
“二姑娘的婚事暂且作罢。
叫大伙儿白高兴一场实在对不住,等过个一年半载,贵人再亲自为二姑娘好好寻摸寻摸,定挑个四角俱全的来。”
一直低垂着脑袋的迎春猛然抬起头来,沉寂的双眸迸发出惊喜的光亮。
可对她来说是惊喜,对于旁人来说就是惊吓了。
贾母立时就从中嗅出了异样的气息,当下脸色一变,直起身子忙不迭追问,“究竟出了什么岔子?莫非乌雅家有何不满?”
夏荣摇摇头,换了种更含蓄些的说法解释道:“到底那位是人家的亲闺女、亲姐姐,‘放弃’二字说来容易,真正临到头却还是过不去那个坎儿,是以便只好婉拒了贵人的好意。”
惊怒交加之中的王夫人并未能及时分辨出弦外之音,听闻此言,只觉得荒谬至极。
“乌雅家的人都疯了不成?到这会儿突然念起了什么骨肉亲情?这是打算笑话死谁?还当是个拎得清的精明人,没成想竟是如此糊涂蠢蛋,当真是要笑掉旁人的大牙了!
也罢,真要跟这种蠢货合作起来日后还不知要被怎么扯后腿呢,他们要跟着他们家的姑娘共进退就由着他们去,当咱们荣国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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