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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恐是专好打劫过路富商的贼寨匪帮,湛如穿得体面,像是个能捞取油水的京城人物,恰逢雨夜失路,被他们盯上了。
黑驹带着湛如在泥泞的道路上狂奔,背后是奎爷带着他的家伙们穷追不舍。
山路本就险难不易行,雨天路滑,茅草滚着沙石滑下坡去,路上积了些石块,坑坑洼洼的积水遍布土路,马蹄溅起扭曲变形的滂臭污泥,少年的裤脚上沾满了泥点子。
湛如一路驾马不止,身边林木渐稀,视野愈加开阔,东方微白,零星泛出几片光亮来。
湛如心下暗喜,以为将至开阔之处,不愁无计甩掉这批山贼。
可背后仍是马匹窜动,不见有人调头,反倒愈发有鼎沸之势,好生奇怪。
糟了!
前方是悬崖!
“吁——”
湛如急急勒马,用了几斤重的力道猛地回拉缰绳,黑驹嘶鸣,扬蹄而起近乎直立,勉力顿住。
震得崖边的几颗石子撒了手,接二连三地“啪嗒啪嗒”
跳下千丈高崖。
好险,差点命绝于此。
湛如看向崖底,心有余悸。
顺着驳杂的马蹄印向道路的边缘看去,往下便是深不见底的渊壑。
幸亏雨后道路虽滑,路面泥泞不堪凹凸不平,阻力颇多,及时将马儿绊住,才免于坠落崖底,摔个粉身碎骨。
可是,危机并未解除。
前有噬人的高崖拦其去路,后方奎爷的追兵已将他围了个水泄不通。
前路已断,后路受阻,前后囹圄,如何是好?为今之计,只能动武了!
“臭小子,你没有退路了!
快把身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
奎爷在马上骄傲地昂起头,刀尖直指湛如,身后拿着各式兵器的匪徒山贼亦高声应和:
“不然,就同我们去寨中喝茶!”
湛如正欲抽刀迎匪,可嘈杂匪群中突然转出个似曾相识的人来,骑马至排头与奎爷耳语。
此人中等身材,素净脸面,身上的赭色短衣有些眼熟。
奎爷与那人语毕,山匪们一片静默。
湛如纳闷之时,奎爷忽而对其变换了腔调:
“哦,原来是我们阿义的恩人,今日多有得罪,失敬失敬!”
言罢即翻身下马,与那赭色短衣一同向湛如拱手致歉。
二人双双抬首之时,湛如随即认出了那赭色短衣之人曾是自家的仆役,湛如成婚之日,这人因洒扫走神险些被打,正是自己出手相救。
“少爷一路辛劳,请随阿义往惠城暂歇,家中已备好饭菜,您换身干净的衣服再出发也不迟。”
那人神色恭敬,点头笑言。
*
弥勒寺内,冲突仍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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