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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歆在旁暗暗观察着两人,心道:“看来云公子藏在心中这段迤逦情,怕是要无疾而终了……适才我想将他二人拉住不争,可究竟还是争起来。
说明云公子把这些看得极重,古兄亦将这些看得极重,两人倒不争不行了……既然如此,道不同不相谋,日后又如何能走到一处去?”
想到这里,怀歆又在心中叹了口气:“云卬之与众不同,我察觉后,专门写信问父亲留意了,父亲来信言及当时景况,令人唏嘘。
原来山云子的长子云印当年纵横谋国,十多年前的八王之乱中,被枭首于市五马分尸。
当时云卬尚未出世,云印乃山云子独子。
山云子涕泪悲戚,抚在云印尸上言道:‘是老父害了你,不该教你那些。
不到火候,又不听我言。
还不如当初什么都不教的好!
’云印既死,万幸山云子晚年又得麟儿云卬,自然视如珍宝,就怕他殒命。
现在一看,山云子果然将云卬教得与云印不同,于权于贵,心生厌弃之意,这样倒好,今后云卬总能保得一方平安了吧。”
这时怀歆又听云卬道:“然既国在家先,为何天子娶戎女便平息了戎患?这难道不是‘以家定国’之垂范?”
古骜见云卬越说越胡搅蛮缠,所谓‘以家定国’,终究是牺牲了家,成全了国,还是国重于家了,然云卬却如此反言,古骜觉得为争而争实在无益,便道:“随你如何想,但总之戎人外患,如此究竟不是办法,终得要有一日,以国策决之。”
云卬见古骜不正面回答他的话,有些生了气,道:“谬论!”
便转过头不理古骜了。
怀歆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在心中道:“自从天子娶了戎女之后,边境无事,父亲也改了抗戎的口风,但我知道,他心中到底以戎人为忌,一直暗中备战。
古兄既然这么说,看来,日后倒可以将他举荐给我父亲……”
最后离别的时候,三人带着点不欢而散的味道,回到山云书院互相告了别,又各自回舍吃饭。
古骜走过葱郁环翠的小路,推开舍门,只见田榕正趴在桌子上,一边用手摆弄一个新八卦仪,一边咀嚼着食物,便不禁笑道:“榕弟,吃饭也不好好吃,在看什么呢?”
田榕抬头,一张圆脸如今被食物塞满了双颊,越发显得如一只胖鼹鼠。
他一看古骜,便嘟嘟囔囔地笑出一个浅浅的酒窝,道:“……唔……骜兄回啦!”
说着田榕把嘴中的食物咽了一咽:“……我给你留了饭哩!
这个啊,是我新买的。”
古骜点点头:“多谢了。”
又想到什么似地问:“我这里还有些余钱,你若是要买进学的东西不够钱,便找我要。”
田榕咽下了饭菜,又喝了一口汤,摇了摇头道:“那可不行。
萧先生说了,我们这样以口舌为业的人,令人怜悯是耻,能骗别人心甘情愿才是理,我不能要你的钱。”
古骜闻言失笑,他见田榕能有如此上进心,心下也欣慰,不禁道:“用哪些钱,你自己忖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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