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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季澄扽了一下他的外套,不耐烦道,“作什么妖。”
江冉讨了个没趣儿,默默把拉链拉了回去。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又走了一段路梁季澄问他。
“我去你家找你,看你不在就猜你可能去大本营了,”
江冉一五一十回答,“那里老板告诉我录像厅位置的。”
梁季澄在心里把那位多管闲事的老板骂了一通,事情是他惹的,现在可倒好,山猫要连江冉一块儿恨上了。
按照以往的路线,他们会先经过梁季澄家门口,但今天他绕了个远,先送江冉回家,似乎这样能让他心里的愧疚感减轻一些。
“你…这两天别出门了,”
分开时梁季澄思索一下说道,“快开学了,我怕他们找你麻烦。”
“他们”
指代的对象不言而喻,对于刚刚发生的事,江冉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但赖于他从小养成的对梁季澄言听计从的优良品德,还是想都没想答应了。
梁季澄回了家,先把外衣裤脱下来,扔在水盆里,用肥皂使劲的搓。
家里的肥皂没有整块的,那些掉下来的碎末,梁老太舍不得扔,把它们用水重新揉成一块。
乌七八糟的颜色,难看就算了,用起来也难使的很,稍一使劲就会从手里滑出去。
在第三次把拼接肥皂发射到不同地方后,梁季澄终于失去了耐心,他站起来,狠狠踹了那个比自己年龄还大的搪瓷盆一脚,回了房间。
山猫的话始终萦绕在他耳边,让他心神不宁。
同性恋在当时还算是个新鲜词,或者流传于人们口中的都市怪谈,属于大多数人听过但是没见过。
梁季澄并非对这个群体存在偏见,只是人很难对自己根本不了解的东西产生好感,而山猫信誓旦旦的语气更让他厌恶——他自己都不确定的事,别人又凭什么给他下定义。
墙上挂着一面红色的塑料镜子,梁季澄把它摘下来,对着镜中自己的脸。
仅从外貌来看,他跟山猫可以说毫无共同之处…看不出来山猫那种人竟然喜欢男的,他喜欢什么样的?强壮的,还是像女人一样的男人,俗称娘娘腔?
想到山猫的手搭在他皮肤之上的触感,梁季澄顿感一阵恶寒,猛地将手里镜子丢了出去。
可以肯定的是,他对同龄的男性从没有过半分念头,他讨厌别人的触碰,恨不得在身上套个圈子再写上禁止靠近,在这一点上,他非常公平的做到了对各种性别都一视同仁。
除了…
梁季澄又回忆起昨天下午在江边发生的种种,在面对江冉的身体时无法克制的生理反应,这也许不能成为判断的依据,但至少该是一种征兆。
梁季澄有着顶尖的学习天赋,这就意味着他的理解力和接受力要比其他人高得多。
在得知自己可能被划入性少数群体时,他第一反应并非害怕,也不是恐惧,而是想一探究竟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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