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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和吧。”
公孙国舅爽利的说:“金银财宝,京城之物被他们掠夺殆尽,再不撤军死抗到底,怕两边都是空死些人马。”
昭怀意外的看着国舅,沉吟片刻道:“如何要谈和?舅舅的话虽是道理不差,只是乘胜追击我们能赢,若是谈和,倒令突厥小觑了我们大乾国。”
公孙国舅显出少有的耐心,语重心长对昭怀讲:“三儿,毕竟是年轻气盛,有时不必赌一时之气,要看将来。
如今求和,大乾国已是占了上风,不似昔日没有谈和的本钱。
如今去谈和,只是给突厥一个台阶下,让他们见好便收风罢了。
若如此拼打下去,劳民伤财不说,就是车马弓箭粮草补给,都是头疼之事。
皇上一日不回銮,民心一日不安,罢了,罢了。”
听他亲热的唤了声“三儿”
,昭怀心一动,公孙国舅的表情似拿他真真当了女婿去呵护,不由心头一热。
“可我大乾国的金银珠宝细软就白白被那些胡人掳掠一空吗?岂不便宜了他们,听说这些畜生进到京城胡作非为,糟蹋了不少妇女。”
昭怀一捶桌,酒壶跳起,醇香的酒溢洒满桌。
公孙国舅惊愕,旋即虚眯了眼打量他,泛出淡淡的笑意,两腮挂了些酒红,咂口酒摇头道:“仇,自然要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但不争眼前。
就说大乾国开国,你可知当年南征北战平定天下,多少人的血肉铺成?眼睁睁看了兄弟手足在身边倒下,九死一生活下的才有了今日荣华。
你不懂,不懂。”
见他满心想说什么,昭怀只静静地听。
“打江山是你父皇的主张,昔日那‘造反’二字出口,气恼得先皇将你父皇一个耳掴抽出丈远,满口鲜血。
硬生生要绑他去见官,我们这些小辈,好说歹说,才劝服了先皇和……和你大伯父,看清情势起兵。
江山打到一半时,先皇在庆功宴上亲口允诺,若江山归了昭氏,开国的太子就是你父皇,太子妃,就是我那苦命的妹子。
昔日二公子身边多少谋臣良将为之欢欣鼓舞,浴血沙场只是为了主上。
可是,待京城插上昭氏大乾的旗帜,先皇,却迟迟不提此事。”
几口闷酒后,昭怀打量他,不知他如何怅然说起这段往事,宫里对此讳莫如深。
这令他想起那苍老的面容,临辞世前骨瘦如柴的手握紧他的手,喃喃道:“青鹏,青鹏呀,你可是恨父皇?”
他掩饰满心的凄然,乖巧的为国舅斟满酒,听公孙国舅道:“世诚大爷当了太子,我们这些秦王府麾下的臣子不服,反是二爷心宽,说大爷毕竟是长兄,赵幼有序,先皇也是为难。
那时,先皇待我等老臣倒也宽容,只是治国安邦是大事,从未位列朝堂的我等开国之臣,如何能一时间执掌大乾机要务?这治国,还是要些有才有能的老臣,更重要的是,要他们对大乾国归心。
谈起‘归心’二字,难呀,难上加难。
身事二主动仆人,为人不屑,他能背叛大周,就不能背弃大乾国吗?可那些铁骨铮铮的前朝老臣,殉国的殉国,归隐的归隐。
先皇三顾茅庐才请回了谢阁老等前朝重臣,却是来辅佐戾太子世诚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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