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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屈云灭要称帝,早晚都会和南雍一战,而南雍之所以能苟活到今天,七七八八的原因当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淮水真不好过,胡人又不擅长打水战,所以总是到了淮水就铩羽而归。
胡人都替他们淌过水了,他们还不赶紧吸取教训,这南北分裂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他们不说话,萧融还是要说的:“至于并无险要,诸位,若真有一天敌兵已经兵临城下了,打到自己的老巢来了,有没有险要,还真的那么重要吗?古往今来,被逼到固守国都程度的君主,有几个能坚持十年以上的?真要到了那个地步,倒不如早早的决出胜负,免得百姓跟着一起煎熬。”
幕僚团里有个人不能接受这种说法,他瞪着萧融:“你、你怎么能长他人锐气,灭自己威风?”
萧融:“那你怎么能时时刻刻都想着做缩头乌龟?”
“…………”
对方被他问的哑口无言,萧融运了运气,也缓和了自己的态度:“我并非是说地势不重要,只是诸位,咱们如今都是镇北军的一员,要相信大王与众将士的本领,咱们所注重的地势,不应当在都城的范围之内,而是都城之外、辐射出去的范围,豫州、冀州、东豫州、徐州各有险要,如今都在大王治下,陈留便是中央的位置,莫非你们觉得大王守不住这些地方?”
众人瞬间看向上面的屈云灭,而屈云灭也很应景的笑了一下,就是笑得杀气四溢的。
众人:“……”
不敢说话。
萧融见他们老实了,这才感觉到了几分满意,既然都说到这了,他便把自己的想法完完整整的说了出来:“我中意陈留还有别的原因,之前也有先生说,孙仁栾想要将陈留抢回去做他们金陵的陪都,而我也有类似的想法,自从太宁二年的大雪以来,淮水之北的耕种结果都不尽如人意,倒是淮水之南,粮食的收成没有受到多少影响,将来,我们或许需要将南边的粮草运到北边来,而且每一年都要运。”
他说的比较隐晦,多数人都听懂了,变得若有所思起来。
其实气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而已,不管湿度还是土壤、或是粮食的品种,最终结果都导致南方的种植产量更高,而且就是在这个时候,南北分治,南方开始飞速的发展,变成了一片富饶之地。
此时还没有大运河,而一提起大运河,人们首先想到的是它增进了交通的发展,还有它是无数河工的噩梦,倒是忘了它最初、且延续了将近一千年的作用——即,将南方的资源源源不断的输送到北方去,供给定都在那边的皇帝和朝廷享用。
至于提前挖运河,这是不可能的,一来萧融还没心黑到那个地步,二来他们也没那么多人,所以与其挖运河,不如直接定都在颍水附近,淮水与颍水照样能通漕运,将来需要了,也只需要挖通淮水与长江这一段,不必再兴师动众的挖那么远了。
萧融不愿意定都长安,也是这个原因,长安历史悠久他知道,可后来再也没人定都长安了,就是因为它离长江一带实在太远,资源调动不起来,皇帝又不是慈善家,他们当然不会任凭那些财富溜走。
知道萧融说的有道理,这些人就稍微安静了一会儿,但没过多久,还是有人小声说:“可它确实不吉利。”
萧融:“……”
行吧,这点他也没话可说。
三十年前那场影响久远的大雪,准确发生的时间点是太宁二年,而年号叫太宁的这个皇帝,是雍朝历史上最惨的一个皇帝。
雍朝的皇帝们,除了开国皇帝寿命很长,活了七十多岁、在位三十五年,其余的皇帝在位年份,取平均数可能都不超过五这个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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