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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当快了。
她为了这一句应当快了,日夜盼着,整整等了十二年,久久等不到音讯,直到长姐身体有碍,才等到了京城来人接她回家。
才入了家门不过一日,又被府中转轴送入宫中。
见她一直垂眸不说话,扶雪觉得有点头疼,又怕她心思敏感会胡思乱想,不由得斟酌着话音:
“二姑娘若是觉得无聊,不如奴婢领您去花房转转?”
良妃喜花,蔌和宫内有一个偏殿专门用来养花。
邰谙窈乖顺地摇头:“不用,我在这儿等着母亲和娘娘就好。”
她稍稍抬起一双杏眸,干净透彻,也透了些许的拘束,仿佛有点怕给人惹麻烦,扶雪一时间有点不知该说什么好,她骤然想到这位二姑娘一直久居衢州,如今刚入京就被带入宫中,其实心底应当也是不安的吧?
偏偏娘娘这时还将二姑娘拒之门外,哪怕事出有因,也不怪二姑娘会胡思乱想。
终归到底,还是生疏。
就在扶雪难为情的时候,宫外陡然传来一声“皇上驾到”
的通传声,扶雪倏然一惊,顾不得二姑娘的情绪,忙忙转身回去敲门提醒殿内的二人。
邰谙窈看着扶雪的背影,她转头朝宫门的方向看去。
一阵不紧不慢地脚步声靠近,这次,他没有坐着銮驾,她也还未跪下,一眼就看见了来人,未曾像想象中一样整日穿着黄色服饰,而是一身月银色常服,神情淡淡地跨过门槛,宫人有条不紊地跟在他身后,仿佛察觉到她的视线,他蓦然掀眸朝她看来。
四目相视。
他和她对视了一眼,桂树下,她一袭青色襦裙站着,清风无端勾勒出一番美景,他眼底未曾掀起波澜,侧眸看了两眼后,他恢复到微垂眼眸的冷淡模样,脚步不停地走过来。
邰谙窈不曾愣住,她动作很快,在来人靠近前,堪堪一握的腰肢就折了下去,垂首安静地跪在地上。
来人停了下来,站在她面前,一言不发,邰谙窈能察觉到他视线落在她头顶,叫人无端地紧张,呼吸也无意识地紧绷。
也许是一个呼吸,也许是两个,他终于出声问:
“邰家的?”
他语气淡,问得也简单。
但他的身份注定了无人敢忽视他的问题,邰谙窈也觉得这句话有千钧重,压得她眼睫轻颤:
“臣女邰谙窈见过皇上。”
时瑾初颔首:“起来吧。”
邰谙窈站起来时,他已经转身踏上了台阶,邰谙窈默默地立在原处。
距离殿门只有一步之遥时,张德恭刚要替他推开殿门,他忽然慢条斯理地停住。
张德恭疑惑地看向他。
时瑾初半偏过脸,声音依旧沉稳冷淡,让人捕捉不到一点多余的情绪,他说:
“给她换双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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