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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别人都是管不住下三路,我是反着,我太他娘的管得住下三路了……我姑父是应天府衙门的巡检使,正好给我安排了个清闲的差事,在狱里头看犯人,后边儿我姑得热病死球了……过了有七个月,我碰上个人,是个娘们,这个娘们是夔州
地名,在今重庆一带
一家富农的佃户,结果从田庄给跑了,一路跑了快一千里,然后在应天府被我们衙门给抓了。”
“跑的够远啊……换一个吧,这个没货了。”
朱福抓了把地上的土,把手上的血和脓抹掉,与吴大昌跑到另一具尸体旁摸了起来。
“那小娘们看上刚成人,年纪不大,眼睛像林子里的鹿,那小脸也可嫩……我寻思着我姑刚死,我姑父身边没个自己人,时间长了这亲戚也不亲了,不如找个女的给我姑父续弦吧。
我就跟那娘们商量:‘小娘子,你要是能嫁给我姑父,我就偷着把你放了,以后吃喝绝对不短你的。
’,她说行。”
“人家被关着,肯定你说什么她都答应,后面八成要反悔。”
朱福撇了撇嘴道。
“那小娘们倒没变卦,跟我姑父成婚了以后也怪好的,就是没想到,她乱偷人t!”
“猜到了,能跑那么远,肯定也不是安分的主儿。”
“她想跟我偷!
你说气人不?她说我姑父年纪大了,那儿软得跟个丝瓜瓤子一样……我真不是看不上她,但我还指着我姑父提携我嘞,哪能跟她偷呢!
结果,不知道她咋跟我姑父说的,我姑父上来给我扣了个罪,把我关进大牢里了,我他娘……”
正听到精彩之处,吴大昌突然停了。
“咋不说了,后来咋了?”
朱福问道。
吴大昌使了使眼色,让朱福来自己这边。
“你摸摸……是不是还动呢?”
朱福挪过去,用手摸着尸体的肚子,感觉到肚子里传来一阵阵蠕动,像吃了几条蛇进去。
“不对啊,都凉了……”
朱福说着,又用一旁的油灯照了一下,看到那尸体依旧平静地躺在那,脖颈有个巴掌厚的豁口,身上沾满了粘稠的血块。
这肯定死透了。
“胀气吧,不知道吃了啥……”
朱福念叨了一句。
他不会像老官家一样,起尸了吧?
不对不对,人才刚死,起尸至少得七天,现在魂儿都没出去,哪能这么快?
朱福暗自安慰自己道。
“朱福,你怎么在这?”
万安期不知何时出现,吓得朱福和吴大昌惊叫一声,从地上弹起。
“万安期?”
吴大昌看清是个半大小子,又发现朱福与他认识,便长舒口气,找了个歪倒的墓碑坐了下来。
“朱福,你在这干什么?”
万安期看了眼周遭的尸体,小声问道。
“周大人说帮他打仗,有赏钱,我这不就过来了嘛,然后我来得时候都打完了,就给他们收拾,应该也能领着钱。”
“喔……”
万安期攥着手里的金钗,思索着该如何向朱福说。
“你回去接着睡吧,这边儿没啥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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