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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人将脑袋从堂屋门外伸进来的时候,沈迁跟陆久刚好将小仓库的门落了锁。
陆久收起钥匙,沉着脸问:“玉婶子可是有事?”
妇人目光快速在堂屋里扫了一圈,没找到那三口大箱子,面上的失望一闪而过,讪讪地道:“我们看那几人来势汹汹的,怕你们家人少被欺负,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这理由可真冠冕堂皇。
沈迁跟陆久没有说话,一人将手里抱着的酒坛子放到桌上,一人走到堂屋门边,将被推开一条缝的门拉得大打开。
院子里这会儿站了不少人,宋兰被几个妇人夫郎缠着说话。
见陆久将门打开,众人都看了过来,一部分人跟玉婶子一样,第一反应便是在堂屋里找那几个箱子,没找到,便用询问的目光看向玉婶子。
玉婶子垂眸,表示她进去的时候,就已经没看到了。
沈迁站在堂屋里,将院子里众人的神色变化都看在眼里,似笑非笑道:“今天人可真多啊。”
站在院子里人的闻言,不少都低下了头,很不好意思。
这些人里面,有家里崽子跟着沈迁读了大半年书的,也有很早就用了沈迁的方法沤肥的,这时稍微冷静下来,都有些懊恼,怎么被大家一撺掇,就跑别人家里来探究人家的家事呢!
有人觉得不好意思,就有人理直气壮,康氏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站在桃树底下,扬声道:“大家伙也是担心你们,乡里乡亲的,总要互帮互助。”
跟之前玉婶子的话如出一辙,估摸着是早就通过气的。
沈迁知道院子里这些人不全是别有企图,像李秀云跟李桂香,在堂屋门打开的那一瞬,他看到,若不是两人故意用身体拦着,康氏就要往堂屋门这边冲了。
这是跟他家关系好,看宋兰不想让大家进屋,帮着挡人呢。
还有好几个,就站在靠门的院墙边,几个人自己凑在一起说话,既不往宋兰跟前凑,也不靠近堂屋,估计是来凑热闹的。
眼看着要落雪了,大家都很闲。
沈迁毫不留情地拆穿康氏拙劣的表演,“由县衙的林主簿带着,还能是什么为非作歹的人不成?”
康氏咬牙切齿,又没法反驳。
玉婶子道:“主要是他们带的那几个随从,凶神恶煞,怪吓人的。”
“噗嗤,”
院墙角落里,不知道谁笑了一声,高声道,“玉婶子,先前你不是还夸那几个随从高大英武,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养的吗?”
人群愣了一瞬后,发出一阵爆笑,有人问:“嫂子是觉得自家男人不够高大英武吗?”
玉婶子本来还因为被拆穿有些羞窘,被当众这么一问,立马像个要去战斗的公鸡,仰着脖子道:“我男人是青坪村数一数二的英武之人,刚才不过是看那几个小辈顺眼而已。”
话说完,又惹来一阵笑声。
话题似乎就这样被转开了,康氏着急得不行,挤开挡在前面的李秀云跟李桂香后,终于看清堂屋里所有东西,她看向沈迁跟陆久,“天寒地冻的,你们堂屋里燃着那么大两盆火,都不请大家进去坐坐吗?”
有几人原本见话题被岔开,没热闹可凑了,正打算离开,闻言又停下脚步。
堂屋里的两盆火熊熊燃烧着,确实吸引人,而且里面烧的全是好炭。
有人好奇地问:“刚才那些是什么人,你们竟然烧这么大两盆炭火给他们烤。”
村里人平日烤火,都是烧的木材,就算是自家用陶罐焖的炭,也要留到重要的时候,或者是半夜起来给炭盆里添火时加一点,白日里根本舍不得用。
堂屋里那两个炭盆里装的,一看就是县城里买来的好炭,还这样堆着烧。
林主簿带来的那几人,肯定是重要的人。
沈迁笑了笑,“他们是来找我做买卖的。”
没有转移话题,没有避而不答,因为他知道,大家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得不到答案的话,以后肯定会时时留意他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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