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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宛微微皱眉,摇了摇头:“徒儿哪里都不去,就在这儿等师父回来。”
姬慕容苦笑一声,狠下心来不去看他,在车夫的搀扶下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绝尘而去,陆宛垂手站在原地,心里有些怅然。
肖宗主面色青灰,脸上的沟壑与前些天比起来,似乎更深了些,一对招子浑浊可怖。
他让人将自己扶起靠在床头,勉强打起精神与陆宛打招呼:“陆小侄。”
陆宛恭敬地喊了一声肖宗主,走上前替他把脉。
这结果却叫他吃了一惊。
肖宗主分明吃过小还丹了,可是体内真气仍然散乱不聚,小还丹压制不住伤情,再加上宗主年事已高,恐怕……
陆宛年纪还小,没办法做到像姬慕容那般波澜不惊,尽管他努力控制脸上的情绪,还是被肖宗主看出几分端倪。
他久不出声,陆宛的手也一直搭在他腕上。
过了好一会儿,肖宗主重重一叹:“老夫的身体怎么样,这几日自己也感觉得到,陆小侄但说无妨。”
一代英杰沦落至此,陆宛有些难过,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肖宗主久等不到回复,居然耷拉下脑袋直接睡着了。
陆宛拿着自己的药箱从肖宗主房中出来,卓玉早就等在外面,“如月,我师父他怎么样了?”
陆宛抿了抿唇,犹豫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肖宗主伤及五脏六腑,眼下性命可以保住,只是……”
卓玉顾不上礼貌,伸手按住陆宛的肩膀,有些急切地追问;“只是什么?”
只是时日不多了。
没了真气护体,肖宗主就和寻常老人差不多。
若是一个寻常老人受了这么重的伤,哪里会撑得住?
卓玉心中难过,捏在陆宛肩上的手也失了轻重,直到陆宛呼疼才回过神来。
看着卓玉失魂落魄的模样,陆宛有心安慰,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卓玉攥紧拳头,眼中的愤恨简直可以化为实质:“我一定要查出是谁伤我师父,与他不死不休!”
陆宛轻轻握住他的手腕。
卓玉心中一动,望着陆宛漂亮温柔的侧脸,“如月,你……”
周围的树叶上还有水滴,一点一点往下掉着,陆宛站在雨后的院子里,长到腰际的头发散发着草木清香。
他实在是好看,性子绵软温和,又没有寻常这个年纪的少年那样娇纵,很难让人不喜欢。
“卓玉大哥,”
陆宛握紧卓玉的手腕,打破了他的旎想,温声提醒道:“我是想劝你不要冲动,打伤肖宗主的人武功很高,你打不过他。”
又下雨了。
陆宛从药炉跟前站起来便看见外面落起毛毛小雨,他没有带伞,干脆站在厨房门口等雨停。
谁知道这雨没有要停的意思,眼看着煎好的汤药放在身后的小桌上快要凉透了,陆宛叹了口气,问厨房的杂役要了个食盒,小心翼翼地将汤药放进去。
提着食盒冒雨走出来,陆宛小心地避开地上水坑,因为不想被雨水淋了衣裳,所以脚步又轻又快。
原本的毛毛小雨开始淅淅沥沥起来。
陆宛只好用两手托着食盒,将它顶在头上慢慢往前走。
等到了住处,陆宛的衣服已经湿了大半,被雨淋过的发丝黏在颊边,水珠顺着发尾蜿蜒而下。
张泠泠去给他找干布,陆宛放下手里的食盒,抬手摸掉脸上的水,“早知这雨越下越大,方才还是小雨的时候我便直接端着药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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