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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隐隐觉得不只是这样,这不光是生活的物质条件好与坏的问题,它也许还包括些别的什么,比如一个人的精神,他的眼界、格局将会变成怎样,离开这里他会遇见哪些不一样层次的人、走过哪些不一样的路,也许还包括他有没有机会,去成为他幼年时候曾经无数次梦想着要成为的那个人。
这些问题对他来说似乎还太过遥远和深奥,是这个年纪所不必要面对和思考的事情。
林瑾瑜想问,但他看着张信礼隐没在黑夜里的双眼,最终没有问出口。
有可能的夜晚两人沐浴着转凉的夜风结束了这次露天澡堂对话,张信礼叫他快点洗完了回屋,进屋前记得锁门。
这些天来林瑾瑜已经从一开始十指不沾阳春水,每天只负责吃吃睡睡的金贵寄生虫进化成了慢慢地在张信礼的指示下帮着做点低难度杂活的小帮工了,比如帮着遛个狗、锁个门、喂个鸡、端个盘子拿个筷子什么的。
他大声答应了,去狭小的厕所光速把自己收拾干净,干净利索地锁了门,一溜烟进房往床上一躺。
张信礼还坐在桌前专心致志地写他的五三,眉峰微微皱起,显得很认真的样子。
林瑾瑜趴着打游戏,又看了几页他的小说,看着看着有点困了……果然想早睡就得白天多运动,下了个田而已,这才几点呢就困了。
他打了几个哈欠,问张信礼:“你什么时候上床啊?”
张信礼一边写题一边道:“还有一页,马上了。”
林瑾瑜估算了一下题量,预计他还有半个小时要折腾,打算等他一起关灯,干躺着也没什么事儿干,他索性溜下床,蹭到桌边,拿起张信礼的作业翻翻拣拣。
张信礼头也没抬,既没说什么,也没阻止他。
林瑾瑜翻了几下,道:“嘿,你这儿字写错了,‘飞湍瀑流争喧豗,砯崖转石万壑雷’的砯有一点你没写。”
“是吗?”
张信礼一脸茫然:“我没写?”
“你自己看呗,”
林瑾瑜把那一页开着递给他:“瞧瞧,为什么语文成绩不好,实在不会做的就算了,该拿的分都拿不到。”
说完他才后知后觉回过味儿来,这句话好像一直是数学老师对他雷打不动的评语,每回总结必讲,他听多了,这会儿顺嘴就给说出来了。
张信礼看了看,发现果然没写,接过去加上了那一点,把练习册放到书桌左上角。
林瑾瑜又去翻他别的东西,翻了几页又开始叨叨他:“这个语法有问题吧,主系表主谓宾,你这奇奇怪怪的是个啥?”
“我……”
张信礼说不出话,林瑾瑜凑过去,把练习册摊开在桌子上,开始噼里啪啦地唠叨来唠叨去。
“这是高中的题,”
张信礼说:“你懂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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