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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他感觉到张信礼慢慢松开了他,走到另一边,掀开被子躺了上去。
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在这种安静如坟墓的压抑气氛中,两人背对着背,盖着同一床被子各睡各的,屋里只能听见彼此节奏不一的绵长呼吸声。
窗外星月高悬,每一颗星星看起来都与同伴近在咫尺,仿佛只需低头就能倾听彼此的低语……实际上它们却分布在银河的两端,相距遥远的数万光年。
就像他和张信礼一样。
飞鸟第二天中午,张信礼做好了饭,一家人整整齐齐坐在桌边准备开吃。
张妈妈接饭的时候注意到儿子手上有好几道抓痕,虽然不是特别明显,但当妈的一眼就能看出来。
一丝丝泛起皮的红口子,一看就是被指甲挠掐出来的。
这伤痕明明昨天这个时候还没有的。
她看了林瑾瑜一眼,迟疑道:“这是怎么搞的,你们打架了?”
林瑾瑜心虚地低头扒饭。
“没有,妈你别担心。”
张信礼淡淡道:“昨天逗狗的时候狗抓的。”
……你大爷的!
你才是狗!
你三世为狗!
林瑾瑜心里把张信礼diss了一万次,恶狠狠地扒了一大口饭,瞪着他,以一种咬牙切齿的姿态嚼着,把那坨饭碎尸万段。
今天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吃过饭,张爸张妈又各自去忙,一个去田里,一个去守棋牌室。
他们总是很忙,林瑾瑜来这里这几天几乎没有看过他们闲下来的时候。
张信礼搬了把凳子去屋檐下晒太阳背书。
林瑾瑜不想学习,拿了滑板在院子里玩。
七零八落铺了几块转的院子里地面凹凸不平,动不动还有树叶和小石子,林瑾瑜带的双翘板不适用于这样的地面,动作也做不了,只能跟个小板车一样机械地从这头滑到那头,还动不动就容易卡轮摔跤。
林瑾瑜真的要抓狂了,这里简直让他觉得了无生趣好吗!
他叉开腿坐在滑板上,仰头看天,一下一下无聊地数麻雀。
张信礼背书的声音一声声传进他的耳朵里,林瑾瑜也真是佩服他,能把诗歌念得这么平淡没有感情,庄重得宛如在某位总统在进行就职演讲。
偏偏这院也不大,他想不听他叨叨都没辙。
“我听见回声,来自山谷和心间。
我听见回声我听见回声我听见回声,山谷心间山谷心间山谷心间,以寂寞的镰刀收割空旷的灵魂。
镰刀灵魂镰刀灵魂镰刀灵魂……”
五分钟过后,林瑾瑜实在忍无可忍,用脚扒地滑过去道:“别念了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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