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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辞镜紧跟其上,因为他也奇怪,到底是谁会引发这样的大火,造成这样的灾难——难道这个修士不知道,他周围的全都凡人吗?难道他不知道自己会造成怎样的后果吗?还是说,有什么别的理由?前方,陆乘舟气势汹汹地来到了火焰的中心,一眼就看到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一身白衣如雪长发如墨的徐观己。
他怀中抱着一具焦尸,神态奇特,似哭似笑,似悲似喜。
这一刻,他从高高在上的神坛跌落。
他不再是受人敬仰的白玉京的徐首席,不再是那个长袖善舞、从容不迫的预备门主,他只是一个最普通兄长,一个失去了自己最后至亲的可怜人。
陆乘舟气势汹汹的表情僵在了脸上,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当他看着徐观己抱着的那具焦尸,心中也能猜出两分。
陆乘舟有些明白,知晓东海岸的这场大火应当就是这位徐首席心绪过度起伏下,失控引发的意外,这并非徐首席所愿,也不是广陵城承受不了的损失,于是他开始犹豫,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继续向这个可怜人发怒。
而就在这时,沈辞镜来到了这里。
“发生了什么?”
沈辞镜奇怪地看着徐观己,奇怪发问,“徐道友,你为何要抱着那具尸体?”
陆乘舟不认识沈辞镜。
但这一刻,他用新奇而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沈辞镜,就像是看着一个以前从未见过的新生物: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抱着这具尸体?这位道友,你是真的看不出来吗?你脑袋里装的是豆腐吗?徐观己木然的神色动了动,目光缓缓聚焦,惨然一笑:“他……是我最后的血脉至亲……”
“我为了不拖累他,在他年幼的时候不得不将他抛下……而如今,如今……”
徐观己的声音低沉,眼眶中没有泪,声音却几乎哽咽,“如今他找到了我……他说他恨我,永远不会原谅我……他用他的死来报复我……”
徐观己低低笑着,却是神态凄然,眼中是心如死灰的麻木,令观者无不动容,心中恻然。
陆乘舟几乎难以相信面前这个人就是白日那位徐观己徐首席,难以相信这样的一位神仙公子竟会有这般的过去。
他几乎忍不住要开口安慰徐观己,但在他开口前,一旁的沈辞镜道:“原来如此,那你又为何要烧毁这东海岸?你可知因你这一行为,令多少凡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陆乘舟都快忍不住想要敲开这位道友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究竟是不是豆腐了。
“这位道友,你怎能这样对人求全责备?”
陆乘舟连连摇头,“徐首席痛失至亲,才会在一时失控之下做出此事。
徐道友绝非刻意,如今也正是难过之时,你又何必对人如此苛刻?”
沈辞镜再度困惑皱眉:“可是,那唯一的至亲,对徐道友来说并不重要吧,哪里会让徐道友的情绪失控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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