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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什么天狼花性情极烈,又难以寻觅,裴逸是找了当地一个多年的老猎户才打听到了天狼花的所在。
他也确确实实是在大雪封山之时去了昆仑山,在一个山洞的坚冰上躺了十个时辰,冻到呼吸凝滞、命悬一线,才被人灌下了天狼花煎成的药水。
接下来又整整发了七天的烧,能活过来,也是命大了。
“英国公说,那天狼花应当并不是这样直接用的,只是……只是药典上没有记载,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四处打听……”
阿桂小心翼翼地看看纪南星的脸色。
纪南星果然生气,“呵呵,世上难道没有一个他信得过的大夫可以帮他参详参详的吗?”
阿桂艰难笑了一笑,对纪南星道:“英国公说,他、他知道自己不对,所以负荆请罪来了,你不原谅他,他是不会走的。”
纪南星眉毛一竖,“耍赖皮?呵呵,那让他留在这儿好了。”
阿桂硬着头皮继续道:“刚才我去的时候,给英国公带了两个馒头……他吃完便躺在诊床上了,说……等你。”
这话太羞人,阿桂说完便小跑溜了,纪南星咕咚一声倒在床上,突然又想起一事来。
眼睛治好了,腿……勉强算是有了法子,可他还有一件要命的毛病,不知道这一年多来发作过没有?
她拿被子蒙住了头,越想越是担心,但无论多么担心,她还是忍住了没有去找裴逸。
他在匈奴冰天雪地里一年多都忍下来了,这会儿不至于一个晚上都撑不住。
纪南星在床上一整夜辗转反侧,裴逸自然比她还不好过,诊床又窄又短,加之提心吊胆,他彻夜都没能睡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终于撑不住睡了过去。
没想到一醒来便已是日上三竿,外头却静悄悄的。
他一下子坐起来,双腿却僵硬得不能动弹,缓了很久才勉强扶着墙起身走到门口,拉开门一看,只见阿桂坐在门外看书,院里不但没有纪南星的身影,竟反常地连一个病人都没有。
“英国公。”
阿桂站起来对他行礼,“纪娘子去了临川。”
“什么?”
裴逸震惊了,临川远在江南,离京城有上千里,她纵然要躲他,也不至于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她去临川做什么?”
阿桂语气自豪道:“魏胜安魏郎君要去临川任度支使了,听说他给纪娘子想到了重开坤熠堂的好法子,纪娘子要去临川探察呢。”
魏胜安?这名字听起来挺熟。
阿桂伶俐地解释道:“魏郎君原本就是万年堂药铺的管事郎君,两年前我就是去他家找的纪娘子呢……”
裴逸只觉得心下恍惚,两年前的事,如今听着已恍如隔世了。
阿桂又道:“房师傅也要一同去,他特意从太医院告了假的。”
裴逸心中咯噔一声。
原来纪南星是要跟两个男子一块儿去千里之外的临川。
“纪娘子几时走的?”
他问阿桂。
“天不亮就出发了。
先走陆路,到了泗津渡口便会登船走水路。”
裴逸来不及多问,提步便往外走。
除了马上去追纪南星,他从未想过别的。
但他总还得回家说一声,拿些盘缠,这样一耽误,出发时便已快到中午了。
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带人,独自一人纵马狂奔出了城,沿着官道飞驰,却始终没有追到纪南星,想来她也是快马加鞭,一步不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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