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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眼睛眯得更厉害了,几乎看不见眼珠了,他咂舌道:“小郎君怎么知道的如此之多?周得任何一个图师都比你不上。”
“亲身考察,所以知道。”
“地下空洞,古老墓道,你都亲自去过?”
那人明显怀疑,但江匪浅却不觉得是一种冒犯,笑道:“身不能至,耳力可达,静心观察,总有发现。”
这一番话,玄之又玄,几乎像是清谈中推脱所用的狡辩,但是对方并无愠色,反而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
屋外响起呱嗒呱嗒的脚步声,一把伞被扔到廊下,伞的主人跳进屋内,抖抖不慎沾上的水。
林砧恼火地看着并肩站在一起看地图的两个人,道:“喂,你,哪里来的?进我的屋子做什么?”
那人连忙行礼:“二侯,我是骁骑营侍将,在外面看到小郎君画的好,不由进来细看。”
林砧皮笑肉不笑地问:“进来看,觉得怎样?”
“极好,极好,境内无人出其右。”
“既然看完了,就请回吧。”
林砧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不再看那人一眼,后者识趣地向两人拱手,走了。
“为何如此敌意?”
江匪浅继续画图,却腾出个空当问。
林砧停止摆弄手中的小玩意儿,霍然而起,走到江匪浅切近,用威压的口气道:“我说过,你的图太特别,不能流入别人手中……”
“他只是看一眼,怎么说的上‘流入’?”
两个人相互瞪着,剑拔弩张,林砧窝火地发现,少年人神情青涩,个头却不小,两双眼睛齐平着电闪雷鸣。
良久,林砧揉揉脸,道:“算了,画你的图吧。”
江匪浅平静地投入自己的工作,并问道:“周王说了什么?”
“今晚会有一个访客。”
林砧的回答牛头不对马嘴。
林砧说是“今晚”
,但江匪浅没想到会这么晚。
使君来的时候,早该是人入睡的时候了——当然,这是对于江匪浅而言,对林砧来说,这个时间精神抖擞觥筹交错不在话下,上房揭瓦纵跳擒拿也是常有的事儿,更别提纵马驰骋御活御铁了。
“你想做什么?今天在大殿中,你态度不明,到底什么意思?”
使君一来,就是劈头盖脸一顿询问,直到看到江匪浅这个陌生人,才收敛了一点。
“使君既然知道我的立场不明,为什么还敢来见我?”
林砧不急不忙地问。
“周王不肯相信我,你却还留有余地。”
“但我只是骁骑营的一个小将,你身为使君,来找我不觉得失了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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