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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溪生就仰面躺平,奄奄一息地望着头顶那盏闪亮浮夸的水晶灯。
世界好像都在转,他的世界里只剩下这么一盏灯了。
直到,尚司蹲到他旁边来了,这张让他朝思暮想的脸,好近,可是又好远。
尚司摸了摸他额头流下的血,戳了戳他颧骨肿起的乌青。
石溪生没有“嘶”
一声。
尚司看他的眼神没有任何感情,石溪生以为没有什么会比这更难受了,结果还是有的。
尚司依旧空洞地望着石溪生,却是在与父亲对话:“爸爸,为什么爷爷做的也是一样的事,你却一点也不生气,不责怪,还让我原谅他呢?”
石溪生瞳孔骤缩,一瞬间明白了太多事。
他从迷雾里走了出来,大彻大悟自己曾经犯下了多大的错。
尚父深深叹了口气,柔声安抚:“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爷爷也知道自己错了,也悔改了不是吗?”
尚司终于将目光从石溪生脸上挪开了,依旧蹲着,仰头望向他的父亲,麻木地说:“他停下来,是因为他恋童癖。
而我,长大了。”
石溪生心里某一处轰然坍塌了。
他需要找个人泄愤,他觉得尚司那样看着他,是有意图所指的。
尚司不能大逆不道地对自己的父亲动手,但是他可以,而且他刚被揍完,报复回去也天经地义。
于是他撑着胳膊艰难地站了起来,冲去对尚父挥拳。
尚父没有站着不动被石溪生揍的理由,很快两人扭打成一团。
尚司笑了,扯起嘴角笑了,仿佛看戏一般,拍了拍手,鼓掌。
声音飘忽,好似漂浮在天际,带着一股子的不耐烦:“你们能不能出去打?我刚换的家具。”
门被戛然关上,石溪生与尚父瞬间也失去了缠斗的理由。
尚父从兜里掏出烟来,石溪生也想抽,摸了摸兜,没带。
尚父注意到了,朝石溪生递了一根,石溪生接过后点了上。
两人就靠在尚司家门口,抽烟,反思,沉默,无言以对。
烟灰抖落一地,一个打扮精致的中年女人出现,五官能认出来,是尚司的妈妈。
冲着尚父就是一通尖锐的质问,一口气不带停的。
“你还真来了啊?真有脸来?他癌晚期要死了关小司什么事?他要死就赶紧去死!
他这个岁数还不去死,准备祸害遗千年吗?!
你们尚家两个男人,害我儿子害得还不够吗?都害他变成同性恋了,还要他原谅?那个死老头配被原谅吗?!”
石溪生越来越了解尚司了,也越来越难受。
尚母像连环炮一样输出完,才注意到旁边还杵着个人,蹙眉问:“这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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