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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姜以为她说完事会走,谁知她竟点点头:“好,晒得我顶热,给我舀碗凉水。”
说罢在陈姜左侧坐了下来。
陈姜便知道她来意不止于此了,心里冒出几个猜测,随即从上到下打量陈碧云,夸张地指着她道:“啊呀,我才瞅见,小姑咋有这么好看的铃铛呢,还有镯子,耳坠子,是银的不?”
陈碧云脸颊晕出两坨红意,故意挽挽头发,叫那袖子滑落,镯子露了个全貌,白亮粗圆,雕花镂纹,崭崭新的一只银镯。
陈姜瞪大眼睛,不知自己是否拿捏准了“两眼放光”
的表情,语气则极尽羡慕地道:“好漂亮的银镯子啊,奶奶对小姑太好了,怪不得村里人都说奶奶最疼幺女,这么贵重的首饰都给你买,得不少银子吧?”
陈碧云轻哧:“你奶奶最疼的是你四叔,她要有这银子,早给你四叔念书填补上了,我也就从你四叔手指头缝里寻摸点渣子,疼我啥?”
陈姜作懵懂状:“不是吗?人家都说奶奶给你预备的嫁妆是咱村头一份的厚实,等你嫁了,几个孙女才是得点渣子呢。”
陈碧云沉下脸:“谁说的,这话是谁说的?”
陈姜当然不会说,只嘻嘻笑:“忘了。”
陈碧云冷笑:“你不说我也知道,不就是大嫂么?她急稻儿的嫁妆呢!
十五岁的丫头子,还没说亲打算,急个啥,眼皮子浅的。
还有三嫂,她家苗儿才十岁,就会跟着嚼舌头。”
廖氏端水进门,正赶上这句话,眼睛一耷,权当没听见。
“噢,我知道了!”
陈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知道了,小姑你肯定是说亲了,这首饰不是奶奶给的,是小姑父送的!”
陈碧云腾地红了整张脸,居然没一口否认,只是伸手狠狠打了陈姜的胳膊一下:“叫唤个啥?啥姑父……没落定的事儿不准你胡扯啊,不然我撕你嘴。”
陈姜没猜错,果然如此。
陈碧云也不知是不是断掌,打人巨疼,跟被块厚石板拍了一下似的。
陈姜吸着气揉胳膊,本来只想逗逗她,谁知她打人这么疼,于是逗兴顿失,站起来跺脚:“你打我,我不跟你说话了。”
一扭身跑进了里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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