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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嫌弃我从乡下来的,是,没错,我俗,泥巴坑里爬出来的穷酸野人,自然没法跟你这种金尊玉贵的城里人一块儿比,我不跟你计较,我是没见识,我羡慕你,钦佩你,但我从没妒忌过你,因为你是我哥,我觉得你好。
我妈因为我爸的事儿一直在心里恨着我,我知道你看着她冷落我,骂我,心里头特别痛快,我无所谓,我没怎么见过我爸,我就是掉不出那几滴泪,那就是穷人背井离乡的命,我能给他的,只有陌生的同情,你瞧不上我这个不孝子,行,我认,你爸对我很好,我不为他的钱,我心甘情愿叫他一声‘爸’,你怨我恨我,人之常情,我也认,所有的一切,我都认,但是,但是……”
沈轻话音突然一断。
哽咽的喉头发着酸,他看着底下面色沉峻的人,眼前逐渐模糊,泪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眼眶里流了出来,汩汩滑过他的侧脸,如同滚烫的溪流,流进他的嘴角,咸的发苦。
“但是,”
沈轻强迫自己稳住发颤的声线,他发麻抖颤的双手扒着床沿,俯身凑进江箫的脸,两眼猩红,拧眉逼视着他:“你就算再恨,你也不能说出来。”
你可以随意羞辱我,我这个不孝子,从小到大丑话听的多了去了,我无所谓。
你可以尽情诋毁我,我散漫惯了,我不会在乎。
你可以对我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我把你当哥,我可以自作多情的把这扭曲成你对我变相的亲近。
但你不能说恨我,你不能旧事重提,你不能揭我的伤疤。
我会疼。
沈轻俯身逼视着江箫。
江箫深眸静默着望他。
沈轻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扭头要转回身。
被人看着哭不丢人,被畜生看着哭,很丢人。
“操!”
江箫骂了一声,一把扳过沈轻的肩摁下来,仰头吻上了他的唇。
眼泪沾湿的沈轻的唇……薄红,温热,柔软,咸涩,比长久以来,江箫所有臆想中的滋味都要好。
江箫闭着眼,和沈轻的嘴唇紧紧的贴着,呼吸着他的呼吸。
极近的距离,足够他不顾一切的挑开那人齿关,吸吮更深层的清甜汁液。
蠢蠢欲动的手指随着狂奏的心跳发颤,放佛下一秒,他就要剥下他的所有,伏在洁皑的散着竹香的雪岭上,掠夺尽每一寸馥郁的冰土,然后,彻底潜进那个名叫沈轻的地方,听他悦耳的呻|吟,做尽人世风月。
可沈轻叫他一声哥,极其固执的这么叫他。
他就是一个犯人,喜欢上了随时会处刑自己的刽子手,沈轻每一声挑衅,都让他心跳如鼓,如临大敌。
警铃轰然在大脑深处响起,江箫心脏颤了一颤。
短暂的冲动最终还是被回拢的理智取代,他松开了沈轻,不自觉的抿了下唇,抬头看他。
沈轻睁开了眼睛,伏在床上俯视着他,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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