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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安夏厌恶极了,“桂嫂,你哪来这么不要脸的表妹?没得污了本姑娘的耳朵!”
桂嫂这才想起自家姑娘还未出阁,忙面红耳赤跪下请罪。
谭妈妈见姑娘已经翻开账目在看,显是不耐烦了,便板着脸问,“桂嫂,你们家要是没有诚意卖身进府,就不要耽搁姑娘的时间。
家里事儿回家商量!
再问一次,有谁要卖身进府,没有就出去!”
那三个人互望一眼,齐齐把小蝶往前一推,“她!”
杨玉花忍不住多问了一句,“那蝶儿的月银……”
谭妈妈冷冷哼了一声,“侯府替你们养孩子,管吃管住,还想要月银?等十四岁以后能真正干活儿了再来谈月银。
要卖就卖,不卖赶紧走人。”
“卖卖卖!”
小蝶她爹生怕五两银子被搅黄了。
外面早有牙人等着作保,拿了标准的身契书进屋,按照流程问询一番后,便书写了一份完整契书,让小蝶的爹娘按了手印。
时安夏让人拿了五两银子给桂嫂家男人。
打发走这家人时,那边掌柜们也考虑好了。
世上最珍贵的宝贝
几人中,除了杨掌柜,其余人都表示愿意签身契,以后听姑娘差遣。
官府牙人便把这几个人的身契也一并办了。
待人走后,时安夏让人把杨掌柜管的铺子账册挑出来,又叫来东蓠吩咐,“你盯着他,看看他去找谁,做了什么。”
东蓠领命去了。
时安夏吃完晚饭,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
她看着黑寂的夜色中,灯笼在檐下温温亮着,发出暖黄的光。
莫名有点想母亲。
有些话,前世没来得及问。
这一世,总要问问清楚。
时安夏便踩着积雪,去了海棠院。
刚到门口,就见韩姨娘咳嗽着踮起脚尖在往院里望。
韩姨娘身边的婢女杏儿慌忙跪下,“见过安夏姑娘。”
韩姨娘一扭头瞧见时安夏,也是大惊失色,赶紧低了头,“见过姑娘。
妾身这就离开。”
时安夏问,“姨娘这是惦记舒哥儿了?”
韩姨娘越发紧张,忙摇头否认,“不,不是,妾身只是想着舒哥儿刚到一个陌生地方,他可能,可能会不乖,别惹了夫人不快。”
时安夏打量起对面的女人。
她年纪比母亲小一些,柔弱纤细,似风一吹就会倒。
她脸色是不正常的苍白,眉间有化不开的忧愁,让人一见就觉得她在这世间过得艰难而苦涩。
如果没记错,韩姨娘应该是在两年之后就病死了。
舒哥儿还很小,结果被温姨娘要过去也养死了。
时安夏温温一笑,在飘着飞雪的夜里格外温暖,“姨娘不要紧张。
你以后想看舒哥儿,尽管来看就是了。
走吧,随我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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