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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该叫你什麽?”
萧景珃艰难地张了张嘴,“萧景衍?还是裴义?”
“裴义罢。”
“你打算一辈子就这样吗?”
萧景衍微微一笑,避而不答,“这样不好吗?”
萧景珃眸光微动,脸上霍然闪过一丝歹意,“你就不怕,我去告诉父皇,戳穿你的身份,让你再死一回?”
“不怕,不过我会好奇,你若是再对我动手,又是为着什麽?”
有匪
萧景珃被问住了,是啊,他之前害萧景衍,是因为萧景衍是大梁太子,是梁帝疼爱倚重的皇子,是大梁子民心目中的未来储君,是建康城中最耀眼夺目的存在。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1]
萧景衍太完美了,无论是出身还是才干,萧景珃都比不过他,这麽完美的人,怎麽会不招人疾恨呢,他在一日,萧景珃就永无出头之日。
可说句心里话,那时候,萧景珃还挺佩服他的。
萧景衍办太学,兴寒门,惩世家,肃朝堂,每一步都走得坚定不移。
萧景珃去东宫找他饮酒,陪他谈心,固然是蓄意接近他,可那些掺在酒里的话也不全然是假的,只可惜,他们同为皇子,是天生的宿敌,即便血脉相连,也注定了互相残杀的结局。
所以,萧景珃将巫蛊之物藏在萧景衍的枕下,但他并没有想杀萧景衍,他知道他的父皇会看在已故裴皇后的面子上,顾念父子之情,留萧景衍一命,他所做的一切只是想将萧景衍拉下神坛,赶出建康,从此再无继位的可能。
对他来说,这就足够了。
萧景珃凝眸看着萧景衍,如今,这个人已经完完全全换了一副样子,他的眉眼间不再是从前的意气风发,而是在阅尽沧桑之后,多了几分疏冷恬淡。
高兴吗?
萧景珃问自己。
三年前,他听说萧景衍已死的时候,他的心里其实有过一瞬间的难受,不过那时候,他以为自己是因为没能亲眼看见萧景衍的狼狈样儿才会难过。
可如今,他看见了面目全非的萧景衍,却依然没有意料中的那般高兴。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麽不高兴,这不就是自己费尽心机想要看到的吗?
萧景衍悠悠开口,打断了萧景珃的思绪,“太后对你用毒,你可知道?”
萧景珃扬眉,“知道。”
“知道你还喝?”
“哼,这话说得真有趣,难道太后就没对你下过毒吗?”
“自然也下过,但我们两个是不一样的。”
萧景衍侧头看着他的眼睛,“我是朝不保夕的阶下囚,能否活命,全仰仗太后的意思,所以无论她给我什麽,我都别无选择,可你不同,你是襄阳王,你若不愿,她又怎麽敢强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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