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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十,尺环巷尾,乌瓦居楼上,闻灼坐在靠窗的位置,不时侧头看向乌瓦居门口的巷道,这条巷子尽头是封死的,平常来往进出的人并不多,今日尤其少。
余晖敛尽,天边的灿烂的红霞转为乌蓝颜色,日头将完全沉下去。
眼看约定的时间要过去了,那“上层人”
却仍不见踪影。
闻灼收回目光,慢悠悠地伸手,把棋盘上黑白交错的棋子分成两拨,打定主意收拾好这些棋子就走。
两下叩门声,随即杨程推开门进来,低声道:“公子,那人请你过去。”
“什么时候来的?”
杨程抿着嘴摇了摇头,“不知。”
京畿皇城司早已暗中把此处围了起来,杨程自半个时辰前就守在楼梯口,那人却悄无声息地就这么进来了,没让他们察觉到分毫。
闻灼挑眉,“他在哪儿?”
“二楼尽头的房间。”
房门半掩着,闻灼并未直接进去,而是站在房门前朗声道:“既是请我来此一见,怎么也该把这门敞开着吧。”
里面的人笑了几声,很给面子地走过来,半掩的门被推着折向两边,大大地敞开来。
那人抬手,做了一个请进的动作。
“有劳。”
闻灼一边往里走,一边打量着他。
瘦高个儿,藏蓝的窄袖衣袍,扎着简单的灰色腰带,头上用来束发的同样是一条灰布发带,身上没有任何配饰,或许是装束太过普通,称得那张肤色稍暗的脸也无甚特别,模样看上去完全是个而立之年的普通男子。
两人相对而坐。
“这儿的枳花茶不错,请尝一尝。”
他说着,倒了一杯递到闻灼面前。
“看来阁下对此地很是熟悉,难怪能另辟蹊径地进来而不被旁人发觉。”
“这儿本就是我的地方,也确实有暗道。”
男人坦白道,“要隐匿行踪不让皇城司找到,不是件容易的事。”
闻灼抿了一口,微皱着眉道:“冷茶水太苦了。”
他笑了笑,把自己杯中剩下的茶水饮尽,“苦后回甘才是它的妙处。”
闻灼对品茶不在行,也无意与他在无关紧要的事上多做纠缠,便直截了当地发问:“阁下为何邀我来此?”
“因为你是与左尹有交情的人,既然他都愿意与你打交道,那么我见一见你,也应该不会有坏处。”
男人拱手礼道,“我姓于,于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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