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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二缓步走近前,屈着本就不直的脊背,低声道:“大当家,已照您的吩咐安排了一队带弓箭的兄弟盯着他,若有异动,会立即处置他。”
孙治点头,此时他的脸上全无方才的和善,只剩深沉淡漠。
按他多疑的性子,向来是用人要疑,不把对方的性命捏在手里又怎能放心行事。
“大当家,”
胡二观察着他的神色,小心地问道,“二当家拳脚功夫也不错,与他同去岂不更安心,为何要用这个不明底细的人?”
若是下山真的只是去营救左尹他们,自然不会带严恪这个才刚上山几天的人,可孙治早就做好了营救不成便一定要将左尹杀死的打算,但李旋此人极重兄弟情义,与他同去也不妥,左思右想之下,还是决定带上严恪。
胡二虽是颇受信任的心腹,但个中原因孙治也并未如实相告。
他只是扫了胡二一眼,平淡答道:“若我和老二都去了,那谁来镇守山寨?更何况老二那半吊子的拳脚功夫,对付起官兵恐怕不如严恪这个江湖人士。”
“大当家思虑周全,小的佩服之至。”
胡二诺诺恭维,不敢再多问。
“严恪毕竟算不上自己人,要带他同去,还是得多做防范。
届时你……”
孙治低声对胡二如此这般地交代。
当日亥时将至,天色已完全暗下来,严恪在屋里仔细地给横刀上完油,胡二便又找了过来。
“严兄弟,大当家有令,咱们这就动身下山。”
胡二拿出一方黑巾递过去,“这是山寨的老规矩,你多担待。”
严恪不算自己人,进出赢山山寨的路线自然是不能被他知晓的秘密。
严恪点头,用黑巾蒙住双眼,如同被带上来时一样,被他们牵引着下了山。
此时正值三月下旬,只有零散的几颗星子坠在夜空中,洒下一点聊胜于无的黯淡光亮。
阵阵山风从头顶掠过,树顶枝梢的叶子随之沙沙作响,林间的虫兽却如沉睡一般没有丝毫动静,山风停止时,寂静的林间便只有他们的脚步声。
离开赢山进出的密道后,胡二将蒙眼的黑巾解开,严恪便见着了与他们一同下山的另外四人,着意观察一番后确定他们的功夫都很一般。
这几人无一例外都带着短刀和长棍——短刀只在长棍不能解决问题时才会用到,毕竟此番是去救人,杀几个官差衙役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好处,只会引来官府更频繁的剿匪。
他们显然对这一带十分熟悉,一个个接连在黑暗笼罩的山林中敏捷地穿行,严恪加快步伐跟着他们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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