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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清身姿挺拔,立于这片凡间云海中,墨发半束于银冠之下,耳边垂下两根红带,串了几颗殷红赤珠。
他居高临下地环视四周,而后开口,声音平淡,却十分铿锵有力,清楚传到在场每一个人耳中:“自今日起,东极咸阴,便由我伏清接任。
在场诸位,可有异议?”
仅过了数百年,他周身气势已与先前截然不同。
再不见昳丽明艳,只余下庄重肃穆,令人望而生畏,只敢作远处观。
看起来,像尊毫无生气的人塑冰像,不若我当年初见他时的万分之一灵动。
即便这样……也是好看的。
我看得出神,恰好与伏清视线相对。
我竟有些莫名欢喜,下意识地扯出个笑,冲他颔首示意。
他视线却一顿不顿,似是不屑在我身上停留,极快地移了开来,神色漠然。
笑意僵住,我缓缓收平嘴角,低下头。
或许是人群太多,所以他并未注意到我。
115大典过后,便是宴席。
云杪在宴席举行前被人唤走了。
他与那人简单交谈几句,只转头与我说有要事相商,让我在原地稍待片刻——他好像总是有许多事要忙,却不愿告诉我是什么事。
他不说,我就不会问,乖乖地在门口候着等他。
眼看着宾客都入座的差不多了,云杪还未回来。
百无聊赖之下,我打了个哈欠,生出困意,头轻轻倚在门上,已有些神志恍惚,险些就这样睡过去。
忽地,我听见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自远及近。
我登时打了个激灵,睁开眼,远方垂着沉沉夜色,隐约勾勒出来人的清隽身形。
起初没看仔细,我还以为是云杪回来了,等揉了揉眼睛,才发现那身形并非云杪,而是伏清。
看到他,我便忍不住想亲近,唤道:“伏清。”
他却是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地从我身边走过。
我只当他是没听见,也并不在意,伸出手拉住了他,面色诚恳:“虽不知继任东极主人是不是你心中所愿,但无论如何,今日还是要祝贺你。”
伏清被我拉着,总算停下脚步,视线落在我与他相接的手上。
半晌,冷冷开口:“你的祝贺,又有几分真心?”
他这句问话令我有些措手不及,一时间怔愣在原地,不知如何作答。
若我同他说,木本无心,从来没有什么真心可言。
但那日我许愿时,却是认真希望他以后能过得开心,也不知他会不会觉得荒谬。
他见我不答,缓缓抬眼,浅灰色眼珠透着冰凉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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