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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闲庭散步般,摇着折扇走近,立在孩童身后。
一袭白衣翩然,身姿如竹,浸着月色的眸子轻抬,正对上昭华的目光。
他收扇入掌心,食指抵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唇边微微显出笑意:“在下云覆玉,参见昭华少君。
恕覆玉冒昧,可否请少君收声?这孩子生性要强,躲在这里,就是不喜被他人瞧见。”
啧,这笑里藏刀的老狐狸模样,很是有几分云弟的风采。
昭华捏碎石子,挑眉道:“请便。”
云覆玉笑着道了声多谢,目光移向孩童,却不动作,只静静久立。
直到哭声暂歇,方柔声作哄:“好好的练着剑,怎么又跟义父闹起性子了?”
孩童边打哭嗝,边瓮声说:“义父,我脑子是不是真的不灵光?凝气化形……还有那套剑法,你都使给我看许多次了,可我还是记不住……再这样下去,我会不会今生都、都无缘仙途?”
云覆玉听罢,脸上笑意渐归虚无,神色稍显复杂。
他微微阖眼,沉默半晌,语气仍是轻柔:“义父慢慢教你。
这些事,你总有日能记住的。”
孩童哭得更厉害:“你就知拿这套说辞来哄骗我。
呜……反正你又不是半妖,长狐狸尾巴的也不是你。”
原来是半妖。
昭华淡淡心想,纵是不能成仙又如何?琳琅天阙寂寥高远,堪比囚牢。
待他日后通晓人事,许是便知悔意了。
似有若无的叹息响起,云覆玉轻抚孩童头顶:“义父说过,你的狐狸尾巴很好看,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人也好,妖也罢,表相皆空,不必心生执念,也不必妄自菲薄。”
“可是、可是……”
“竹罗乖。”
云覆玉无意多言,俯身抱起孩童,拍起他肩膀哄道,“义父拍拍你,就不要难过了,好不好?”
这招堪比灵丹妙药。
才半盏茶的功夫,那孩童就止住哭声,小手揽住男人腰身,沉沉睡去。
“……你是他义父?”
昭华打破沉寂,声音层层回荡在石洞。
云覆玉捂住孩童双耳,微一颔首:“方才多谢少君成全。”
“不必。”
昭华双手枕在脑后,身下的云罗绸缎借力轻晃,“且不论小爷早就改邪归正。
就算是搁在以往,也不必自降身份,来为难这等乳臭未干、成天只知哭天抹泪的小毛孩。
这要传出去,多丢我那好父君的脸面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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